吱呀。
門又開了。
一群宮女太監進門,還有太醫,走在后面的小太監全都拖著木盒子,或大或小。
“圣上……”周安又開口。
女帝豁然起身,扭腰送胯,手上生風,胳膊掄圓了打向周安。
啪!
極為響亮的耳光!
周安被抽的轉圈,翻滾在地!
“吵吵吵!吵什么吵?!你能不能給朕閉嘴?!”抽了周安一耳光的女帝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的情緒已經崩潰。
才進入殿內的那群太監宮女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動。
“圣上,您息怒……”周安捂著臉站起來,又恭敬走到女帝近前,垂頭道:“圣上,太公爺已經去了,還是讓他們先為太公爺更衣,太公爺方能體面……”
女帝臉上的肉在抖動,她的情緒非常激動,瞪大的雙眼中布滿血絲。
她捏緊了手。
吸了吸鼻子,這才轉身向一邊走去。
周安示意了一下那群太監宮女,而后便跟上了女帝的腳步。
那群太監宮女帶著東西到了床榻邊,幾個老太監將康隆基扶起來,為康隆基褪去衣衫,而后將身體擦一遍,為康隆基穿新衣。
穿壽衣!
全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裝殮死者是一個技術活,如何清潔身體,如何穿衣,如何整理頭發,如何化妝,甚至連袖口如何疊,都是有講究的。
周安本該親自為康隆基裝殮的,但這技術活,他不會。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
還有就是……
偏殿,北側窗邊。
女帝推開了窗,望著窗外,正用手帕擦眼淚。
那群宮女太監正在為康隆基換壽衣,女帝應該回避的,但她不走,只是走遠些背過身去,也沒人敢跟她說什么,誰都知道,女帝現在的心態是爆炸的,連女帝最寵信的小安子都被抽了,沒人嫌命長。
周安一側臉腫著,站在女帝身邊。
他故意控制氣血,不讓被抽腫的臉恢復。
“圣上……”周安斜眼看著女帝,一手捂著帶著手指印的臉頰,咬著牙從牙縫里發出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戲太過了吧?說好的……您就稍微比劃一下呢?”
女帝還在吸鼻子,斜眼看向周安,又開始掉眼淚,稍稍歪了下頭,也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不是說,用力打嘛,你說這樣才真實,才能騙過所有人……你讓朕用力打,怎么還……怪起朕來了?”
“奴才哪敢怪您……可是……您也太用力了……”周安咬著牙回道,聲音跟蚊子似的。
“是你讓朕打的,戲是你加的,朕還嫌手疼呢……”女帝回道。
她是地煞境,自然也可以聚聲成線,保證自己的聲音只傳到周安耳中。
“您都打的手疼了,是想抽死奴才呀……”周安咬牙切齒。
“朕就打你了,不行嗎?”女帝眉頭抖了一下。
“……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