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宮里都知道周安沒事,所以倒也沒發生什么一驚一乍的情況。
他們也不懷疑這是其他冒充周安,周安那膚色是其他人不能冒充的。
周安抬手想要敲門,卻又停下了手,想了想……他已經想過無數次,從越州回來見女帝,就是“判生死”的時候,雖然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功勛、實力,以及所表現出的潛力,女帝將他邊緣化的可能性極低,但是否還讓他留在宮內,還是不好說的。
周安緊張了!
寢宮內。
女帝身披薄紗,側臥在龍床上。
寇冬兒則不再床上,而是恭敬站在旁邊,手中拖著筆。
因為女帝是在看奏折,時不時的要寫批語。重要的奏折,女帝早在回寢宮前,就已經都處理好了,這些都是不是那么太重要的,但其他人也不好經手的。
由于大內總管、司禮監掌印太監不在宮里,所以女帝,確實是要忙那么一些。
其實,這些奏折她是可看可不看的。
打給內閣處理也并無不妥。
這在東乾的歷史上,是有先例的,但女帝向來勤勉,她不是不想放權讓自己輕松一些,而是她不放心,擔心自己錯過了什么,遺漏了什么,她想做一個好皇帝,不說圣賢明君,至少也得勤政!
“圣上,夜深了,明日再看吧。”寇冬兒小聲勸道。
“嗯……”女帝輕輕應了一聲,又看完了一個奏折,從寇冬兒手中接過筆,在奏折上花了一個圈,而后合上,都遞給了寇冬兒。
寇冬兒將奏折筆墨都收好。
龍床上的女帝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左肩,側臥著看奏折已經好一陣了,肩膀有些發酸。寇冬兒趕忙上了龍床,為女帝捶肩。
“還沒有小安子的消息。”女帝突然開口,像是自說自話。
“圣上,奴婢已經催過東廠了。”寇冬兒輕聲道,“小亭子說那邊還沒有消息,這次不知是怎的,飛鴿傳書慢了不少。”
“嗯……”女帝又發出鼻音,沒再說什么,神色卻是顯得有些憂慮。
她知道一枝花就是周安。
一枝花為白小葵出頭,殺南劍俠萬平山,這事兒轟動了天下,女帝猜測到,為白小葵出頭的一定是周安,雖然她也不知道周安是如何殺掉萬平山的。
這事兒他還問過袁勝師,袁勝師說大總管雖只是下品天罡境,但實力不可以常理度之,這倒是讓女帝安心了不少。
喬仲約戰一枝花,決戰于越山之巔的事,女帝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結果。
按理說,昨日決戰,今日上午東廠應該就能收到消息,卻是還沒收到,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圣上,小安子吉人自有天相,既然敢應戰,必是有把握。”寇冬兒又低聲勸道。
女帝沒吭聲。
自周安走后,每當提起周安,女帝的情緒都會變得很奇怪,對周安的安危,她自然是不希望周安有任何意外,往大了說,周安乃國之棟梁,就不能有意外。
但在個人感情上,女帝的心思又是非常復雜的。
女帝甚至還真曾想過,假若周安不是太監該多好,如此才俊……可周安真不是太監了,女帝反而有些無法接受了,因為這很怪異,非常非常怪異。
“冬兒,你說……”女帝又開口,“小安子平安歸來后,朕……該如何對他?”
“奴婢不敢妄斷圣意。”寇冬兒這是踢皮球,她是不好說,這事兒輪不到她來評價,若是在半年前,周安才嶄露頭角時,寇冬兒對周安,自然是有什么說什么。
她才是女帝身邊最親的人。
在私下里,跟女帝什么都能說。
可現在,不一樣了。
周安,就像是第二個康隆基,寇冬兒真不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