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下,田地里站著三三兩兩的人,手中皆拿著鋤頭。
其中有一個女孩,戴著草帽,瞧著八九歲的樣子,皮膚被曬得烏黑,頭發綁成了麻花辮,唯獨一雙眼睛出奇得大,炯炯有神,即使皮膚黑,也難掩樣貌的清秀。
“淡淡,都晌午咧,還不回家喝茶啊?”不遠處的黃升河朝她吆喝道。
黃淡淡露出一口大白牙,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喊:“俺不餓咧,爺恁回去吃吧!”
黃升河五十多歲了,膝下卻連個子女都沒有,聽別人說他早年間有個女兒,在他下田時,一不留意被人販子拐了,這也導致黃升河他妻子對他怨氣頗深,直接回娘家去了,一別就是二十多年。
因此,黃升河特別喜愛黃淡淡,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來對待了,平常總會給她帶些吃的或小玩意,他們兩家也挨著,彼此往來多為親密。
黃升河招手,“過來,淡淡,看爺爺拿了啥?”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黃紙包著的冰糖葫蘆,熱得流汁。
黃淡淡眼睛一亮,扔下手中的鋤頭跑了過去,“爺,恁對我真好!”
黃升河臉上的皺紋堆起層層小山,眼中盛著慈愛,手往身上擦了擦,抹干凈她臉上的汗珠,便彎腰撿起地上的鋤頭。
“淡淡啊,爺爺走了,天真熱,你去那兒樹底下吃,啊知道了嗎?”伸出手指向大樹,看她點了點頭往那兒奔,才放心的轉身走了。
黃淡淡坐在大樹底下,小心地扯著黃紙,一點一點地舔著糖葫蘆,不舍得咬。
黃爺爺可真好,她以后掙錢了一定要給爺爺買好東西。
正想著,頭頂突然傳來一滴異物墜落之感,黃淡淡疑惑地抬手摘下草帽,只見帽頂中心落了一坨粑粑。
“咦~好惡心咧!”
立馬揚起帽子在空中揮了幾下,拿到面前一看,卻發現粑粑還在。
“真奇怪耶!”
黃淡淡盯著看了半天,決定先吃完糖葫蘆再說,隨即把帽子扔到一邊。
“你大膽!竟敢如此糟賤本尊!”
突如其來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嚇得黃淡淡猛地站了起來,緊張地四下張望。
“誰?誰在跟俺說話?”
空氣一片靜默。
黃淡淡不知所以地坐下來,不再慢吞吞地舔著,三兩口解決掉剩下的糖葫蘆,趕忙去撿鋤頭,又折回來拿起草帽,就往家趕。
她這是遇到臟東西咧,好可怕,得告訴她娘去!
黃淡淡趕回家時,卻發現家里異常的安靜,各屋的房門緊閉,院子里平常囂張跋扈的大黃竟然蜷縮在墻角,連尾巴都縮進屁眼里了,豬圈里的豬也安靜的可怕,完全瞧不出平日里的熱鬧。
等等,黃淡淡皺起鼻子,仔細地嗅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屎味都沒了,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完了!
這絕不是她的家!
這是撞鬼咧!
黃淡淡忽然感到脊背發涼,吹來的風都冷颼颼的,雙腿開始發顫,哭喪著一張臉,機械地轉身想往外跑。
“姐,過來!”一道壓低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消散了些她的恐慌。
黃淡淡扭過頭,看到廚房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她弟的腦袋,正朝著她擠眉弄眼,示意她趕緊過來。
她輕呼一口氣,還好有活人在。
進了廚房后,急忙問道:“毛毛,這是咋回事?咱爹娘呢?”
黃毛毛只比她小了一歲,此時眼睛露出狂熱,上前激動地抓住她的胳膊,“姐,咱家來仙人了!”
“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