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的仇!
……
此時,她的全身已出現細密的裂紋,頭發和衣服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整個人被火焰包圍住,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形。
若即被火光照的通亮,又爬遠了些。
環望四周,枯樹上不知何時已落滿了烏鴉,令人驚異的是,它們的眼珠子竟是紅的,此時一眨不眨地盯著下方的烈火。
他并沒有感到意外,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靜靜地看著眼前被火光籠罩住的黃淡淡。
忽然,狂風大作,一股又一股粘稠的濃霧彌漫開來,阻隔著人們的視線,道路的前方出現一點綠色幽火,漂浮不定,慢慢向這里靠近。
“師父,前方失火了。”這聲音冰冷機械,帶著些許稚嫩。
身穿灰色道服的男童,持一青燈,頭頂道帽,臉色如死尸一般,泛著灰白之色,眼窩處與嘴唇漆黑如墨,像是從地里鉆出來的僵尸。
“寂滅,你說錯了,那火里明明是個女娃,此地百年不曾有人踏入,我們把她抓來,給你留著當新娘子,你可歡喜?”老者的臉色同樣青白,穿著黑色道服,一手牽著身旁道童,聲音如枯樹般年老沙啞,透露出戲謔之意。
“好呀。”道童咧起嘴角,眼中卻絲毫不見笑意,不禁令人頭皮發麻。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明明只邁出了一步,卻已有十步之遙,那點青色燈火在黑夜中搖曳。
若即早已察覺到遠方的青火,這也正是他來此地的目的。
黃淡淡身上的火焰還在燃著,焰勢漸小,全身的衣物已經被燒光,頭頂一毛不剩,早沒了意識,陷入昏迷。
兩人在她身前站立,道童蹲下身,用手戳她的頭,掉落下來一片黑皮,像是塊薄薄的黑炭,露出里面烏黑光滑的頭頂。
“師父,她沒有頭發,好丑。”寂滅又戳了幾處,聲音仍是冰冷,不蘊含絲毫感情。
“無妨。”
周昌泉瞇起眼,打量著眼前這團人型黑炭,內心不禁感到怪異。
凡人?
神識再次掃過她的全身,依舊沒有半點修為,這怎么可能!
這里可是黑淵,普通修士根本無法探到入口,更別提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此人有異,但好歹是新鮮血液,先帶回去再說。
隨即,憑空取出一面黑色的旗子,高高舉起來回搖晃,單手結印置于胸前,口中默念著。
霎時間,落在枯樹上的烏鴉齊齊發出叫聲,迅速飛向空中,排成方隊,猶如訓練有素的軍隊。
寂滅見此,站起身,退到他師父身旁。
周昌泉手腕一翻,旗子顏色瞬間變成了黃色,再次舉起左右搖晃,口中低聲默念著,將旗子用力向前一揮,飄蕩在空中粘稠的濃霧瞬間匯聚到一起,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一把抓住了黃淡淡,她身上余下的點點火光被熄滅掉,連人帶手一起飄向空中。
“走吧,寂滅,回去成親。”
“是,師父。”
周昌泉收起旗子,牽著寂滅的手,往來時的方向走,巨大的手抓著黃淡淡飄在上空,她肌膚表面的黑皮漸漸破碎,掉落下來。
一只烏鴉抓起若即,飛回到空中,和一群烏鴉排列整齊,向二人提燈的方向飛去。
若即的腦袋縮在龜殼里,反正人他是帶到了,東西也給她了,至于后面如何,希望她自求多福吧。
這樣想著,腦袋縮得更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