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國之恨!”
晁榘腦袋漸漸清醒,這定然是斝朝所封齊國田氏一族,又或者是秦人余孽。
“帶我去見青衣仙姑,我有話說。”
阿姎道:“哼!我用涼水澆醒你,就是要提審你呢!”
兩名年輕男子左右推著晁榘出屋。只見外部是一望無盡的沼澤地,河溪如蛛網交織在平原之上,蘆葦處處,偶有樹林。他們行走的長橋,又窄又長,是野林圓木搭建,曲曲折折橫在溪流之上,遠處的高崗之上隱約有營寨。
一行四人走近土崗山,只見山崗上荊棘遍野,棠棣林茂密,又有野葡萄以及各種藤蔓生長其間,籠罩得土崗幽暗深邃。其中有小路蜿蜒,盡頭是一處山坳,有兩排瓦房。
一名五十多歲的女子,身穿青衣,背負長劍,身邊是百余名鐵血劍士。鐵血劍士是秦朝仿魏武卒而建立的特殊軍隊,常負責保衛秦朝高官貴人,也曾是出征大將軍的貼身護衛軍,自秦朝滅亡,大部分跟著贏熒公主潛伏。顯然這便是黑衣教的青衣仙姑,也就是贏熒公主本人。
“晁榘,穆子治的行蹤,你可清楚?”
“我與他素昧平生,又怎么知道他去哪里?”
“那你為何出現在此地?”
“天子將要封禪泰山,我是追尋散騎常侍司馬昱來此,尋個晉身的門徑!”
“鴻都三才子之首,司馬昱?”
“可惜人還沒見到,就被你們綁在這里!”
“晁榘,你可是關中武功縣人。”
“不錯!”
“你祖上于秦國有恩,汝父于敝教有些恩情。前些的事情一筆勾銷,過些日子,就送你離去。”
晁榘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公主指教。”
“但講無妨!”
“堯舜禹,夏商周,秦斝匜,朝代更換,勢之所趨,公主何必殺氣過重。”
“天下亂之久矣,無處不疆場,怎能沒有些殺氣。更何況,斝匜奪我大秦江山,我勢必反匜復秦。”
晁榘道:“堯舜禹,千古圣君也。帝堯終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傳位于舜。舜避讓丹朱于南河之南,諸侯朝覲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舜不得以而踐天子位。”
贏熒公主道:“帝堯出自玄囂,帝舜出自昌意。堯帝何以傳位于舜?帝堯老,舜攝政。舜囚堯,復堰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丹朱于丹水(南陽)稱帝,兵敗而囚房陵。舜逼堯,禹逼舜。所謂堯舜禪讓,虛言也,是淺者之傳,陋者之說也。”
晁榘道:“大秦殺伐過重,民生艱難,所以亡國。”
“堯伐獾兜,舜伐有苗。堯戰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蠻。舜卻苗民,更易其俗。禹攻曹魏、屈驁、有扈,以行其教。舜流共工于幽州詞條,放歡兜于崇山,殺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堯舜禹,那個不是鞭撻天下的雄主?”
晁榘又道:“昔日焚書坑儒,然今諸子百家各有所用,老子、管子、孔子、韓非子、墨子,皆封為圣人,以圣人之言而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