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鷹怒視費斌,道:“老實說,是真是假?”
費斌嘆氣道:“少幫主,您是知道的。老夫人管束得嚴格,老幫主多年俯首帖耳,在譙郡偷納一小妾,唯恐老夫人知道,令我等嚴守秘密。如今老幫主也仙逝了,若是老夫人知道豈不是徒增傷心。”
太史鷹道:“費叔,你糊涂啊。此等大事,何不早說?可查清那卞氏的底細?”
費斌道:“那女子獨居譙郡,有青皮無賴調戲她,恰巧為老幫主遇見出手救了她。從此那卞氏便纏著老幫主不放。”
太史鷹道:“我明白了,我立刻派人去調查那卞氏來歷。”
諸葛晟道:“不必了,我已經親自調查過,那卞氏乃是楚地口音,在譙郡新居住了兩個月。老幫主出事后,她便消失了。譙郡城無人知道她的來歷,也不知道她逃往何地。”
太史鷹臉色大變,道:“四俠的意思是……?”
諸葛成道:“我上個月到廣陵(揚州)為老幫主驗尸,便知老幫主真正的死因是中毒,至于魚叉傷口則是偽造,而且譙郡城外并非第一殺人現場,真正的現場在譙郡城大宅之內。”
太史鷹怒視費斌道:“那天跟隨老幫主前去的人全死于非命,只有費叔活著,你如何解釋?”
費斌跪地道:“這與我關啊,只因我總覺那卞氏來路不正,過于妖艷,因此時常規勸老幫主不要沾惹那女子。老幫主嫌我煩,命我留在彭城,不得跟隨,還上我伍仟錢在彭城銀鉤賭坊快活。第三天,我得到竿子會晁舵主的消息,才知道老幫主出事了。我跟隨老幫主多年,幫主對我恩重如山,我怎會害老幫主呢?還請少幫主明察。”
太史鷹怒道:“玩物喪志。”
費斌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諸葛晟道:“竿子會三大分舵:汝州、頓丘(濮陽)、譙郡的弟子有十萬眾,一切江湖消息逃不出其眼線,還是請晁舵主說說此事來龍去脈。”
晁金龍乃是四十多歲的男子,身穿麻衣,手持短棒,微微發福卻舉止利索,雙目威勢逼人。
晁金龍謙遜道:“一群叫花子江湖討飯吃而已,四俠過獎了。”
太史鷹道:“此間有何隱情還請晁幫主告知晚輩,怒蛟幫上下感激不盡。”
晁金龍道:“少幫主年紀輕輕,剛勇過人,又能謙遜有禮,敝人欣賞得很。在下就將我幫所知消息明言,希望有助揭開事情真相。”
江海天、太史鷹、諸葛晟等人皆抱拳施禮。
晁金龍道:“我竿子會發現來自荊楚和淮南的一股勢力暗中侵入豫州和兗州,并有向青州和徐州滲透的跡象。這股勢力自稱‘蘭部’,其頭目叫‘蘭帥’,組織大批女子向四州江湖幫派滲透,刺探情報,伺機挑起各派紛爭。這股勢力組織嚴密,情報精準,平日潛伏,必要時一擊而中。當初卞氏遷入譙郡便被我會中弟子盯上了,懷疑她就是蘭部中人,我會中弟子一直暗中觀察但沒有確鑿證據,只道老幫主出事,才確信這卞氏就是‘蘭部’中人。在此之前,我也提醒過老幫主,但是這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一直溫順賢淑,實在難以令人反感。出事后,我一直想尋少幫主講明此事,但是所遣弟子說將少幫主直接將書信燒了。”
太史鷹道:“晚輩少不更事,一心為父報仇。竿子會素來與藪澤幫交厚,晚輩武斷以為晁舵主只是前來說合,所以才拒不閱信。還請晁舵主海涵。”
“唉!喪親之痛,亂了方寸,晁某也曾經歷,感同身受,無妨無妨。”
諸葛晟道:“我與晁幫主前去詳細調查譙郡那大宅,發現了地下密道,密道幽暗,經緯交織,布局復雜,密布機關,其中有練毒室、兵器室以及藏兵洞,整個工程浩大,令人震驚。我和晁幫主二人探測那密道,被人啟動機關用斷龍石鎖死在密道中,幾乎死在密道中,幸虧晁舵主神功蓋世將那千斤巨石打開,我二人方能逃命。”
諸葛晟道:“這是密室中藏納的袖箭,與老幫主尸體所中毒箭一致。”
諸葛晟將那袖箭小心翼翼放在會場中的石桌上,只見那袖箭箭頭藍汪汪,顯然喂有劇毒。
諸葛晟道:“在下已經檢驗過,此毒名曰‘鉤吻’,中毒者全身麻痹而不可動彈,但是心跳尚在。老幫主所中之毒便是此毒,此毒淬煉方法,乃閩越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