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詠話音未落,腳踝一涼,低頭一看是一根長鞭,身后巷子里一名少年將他拽下墻頭。柳之詠落地與那少年交手,少年并不近身只是遠遠用長鞭纏斗。柳之詠一時之間竟然脫身不得。此時另外四個人跳進巷子里,將他團團圍住。
矮子的秤桿專攻穴位、紫面大漢的扁擔力道威猛、婦女的魚叉狠辣異常、小男孩的長鞭隨機暗襲、老道士的拂塵暗藏玄機都是江湖奇門兵器。這是近攻遠戰、軟硬兵刃齊全,顯然五人配合相當有戰術了。此刻小巷之中十分狹窄,情勢危急。
柳之詠不懼反喜。
原來柳之詠習得闞公佐獨創的一套“泰山十八盤”劍法。泰山有十八盤山路、五步一轉、十步一回。闞公佐便將地勢融入劍法中。劍招忽而向前忽而刺后、忽而指左忽而撩右,出其不意,配合身法也是回旋曲折,令人難以琢磨。泰山十八盤一步高一步,俗稱“后人見前人履底,前人見后人發頂”,這套劍法最適合在狹窄地段配合輕功身法使用,有以一敵十的功效。柳之詠學會之后,一直沒遇實戰使用的機會。此刻正是體驗這套劍法威力的機會。當下柳之詠施展這套劍法,兵刃相擊之音不絕。柳之詠在五人之中穿梭不已,五人竟然也奈何不得他。柳之詠沒料到這套劍法竟然有此威力,這五人無一不是江湖中的好手,若是沒有這套劍法,自己十招之內必然被擒。
為首的老道忽然喝道:“住手。”
五人正是氣急敗壞的時候,不料老道此時喊住手。
那紫面大漢道:“波爺,這臭小子有點邪門。今天不拿住他,我老熊面子往哪擱啊。”
拿秤砣的矮子笑嘻嘻道:“一不吃虧二不沾光,咱這生意不賺就是虧了。”
婦女道:“奶奶的,差點削了老娘的肩膀頭。”
老道士呵呵笑道:“幸虧柳少俠手下留情,不然你那肩膀就已經廢了。”
賣魚的矮子道:“什么柳少俠?”
老道士笑道:“這位便是單劍挑沂山的少年英雄。”
紫面大漢道:“什么?你就是泰山闞公佐的親傳弟子柳之詠么?”
“多有得罪。小弟正是泰山派柳之詠。”
老道士道:“大水沖了龍王廟。柳少俠,我是沛澤十二港陳老波,這位用軟鞭的是江總舵主的徒弟史曉龍,這位是‘不缺斤兩’全六金,‘紫面閻王’母不平、‘母夜叉’田大妞。我等未能參加四州英雄大會。不然便不會與柳少俠對面不相識了。”
柳之詠笑道:“諸位聚在這里是劫富濟貧么?”
波爺道:“江總舵主一事,我等已經得到消息,就在任城聚首接應靈柩。我等順路向任城老財借些銀兩,誰知老賊竟然不服。我等便設計要散盡老賊家資,一時之間冒充泰山派聲名,還請柳少俠見諒。”
柳之詠笑道:“諸位若他果真憐貧惜弱的大善人,此事就此罷了吧。”
波爺道:“全憑少俠吩咐,不知柳少俠怎會出現在這里?”
“四師傅命我暗中護送江總舵主靈柩,我聽聞近百江湖中人要攔截靈車,我意欲前往調解。”
陳老波道:“我們也得到消息,正在調集好手應對。”
全六金道:“我們與聚賢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如此欺侮,不怪我等手狠。”
母不平道:“聚賢莊就在泗水亭附近,賊眾定在聚賢莊聚會。我等便去會會這些雜毛。”
柳之詠道:“此事多有誤會。淮南劍派趙煜兩千兩黃金雇傭巴人化地門下弟子,冒充江夫人用尸毒術謀害百余人。這筆帳應當記在趙煜和化地老祖頭上。我有二師傅和四師傅的聯名寫的信詳細解釋這些事。我想庖丁刀也不會做剖棺戮尸的惡行。”
陳老波道:“全聽柳少俠從中調解。”
柳之詠道:“今夜我去聚賢莊先行解釋事情原委,過幾日便請武林盟主居中調停。這幾日還請諸位切勿與聚賢莊眾人沖突。”
陳老波道:“既然如此,我等無不遵從。只是柳少俠,聚賢莊眾人絕非善類,還須一切小心。”
柳之詠道:“無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