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冶道:“這是兩條街外振遠鏢局的大石獅子,足有五千斤,竟然飛到了這里。”
眾人前行,西南一帶數萬間屋被炸成齏粉,振遠鏢局旁二十多棵大樹被連根拔起,樹根向上,而樹梢向下,地下的大坑有數丈深。只見碎尸滿街,器皿、首飾、衣服、金銀、鞋襪等掛得滿樹,幸存屋頂則盡覆土木。此刻煙塵障空,明月晦冥,振遠鏢局一片火海,唯有殘缺的牌坊寫著振威二字依稀可辨,空氣中奇怪的味道,穢氣熏天。
因燕京規定居民每家都要設置滅火用的水缸、水桶,眾人發力救火。不多時機桶處的火丁們魚貫而來,他們身穿火背心,手拿麻搭、繩鉤,禁軍潛火隊更是推著水龍,手持藤斗水槍前來滅火。
張郁青忽聽見瓦礫之中有輕微的女孩喊聲,他刨開浮土,搬開殘梁斷木,竟然發現童心籮,只見她渾身冒出幽幽的火苗。張郁青趕緊抱出來用衣衫撲打,發覺那藍火是自童心籮體內之火,嚇得一呆,思及《御盡萬法智源經》所論陰陽之道趕忙運陰柔內力灌輸。那火苗漸漸淡了,童心籮昏倒在張郁青懷里。
張郁青背負童心籮而出,恰遇燕南飛,見童心籮火毒遍侵全身,便帶童心籮返回燕門世家府邸,幸虧張郁青以安息醫術為之治療,幸得張郁青的內功克制毒性,童心籮方才無事。鎮遠鏢局滅門,童心籮唯一認識的在世之人便是張郁青,大為依戀,須臾不得離。
一日,崔神基前來拜訪道:“在莊中發現了東府崔道固的尸身,仵作根據尸體腐爛程度判斷,崔道固已經死了一個月。”
燕云天道:“根據燕七所言,那我們所見到的那個居中聯絡,鼓動六大豪族圍攻大伾山的人是十缺老人所扮?”
崔神基道:“我們東府西府鬧生分,多年不來往。族叔崔道固深居簡出,十年不見外人,一心修道煉丹。他忽然對于圍攻大伾山之事如此熱衷,我便有些懷疑。未料他老人家竟然已經死在煉丹室,面皮也被剝去。”
燕云天道:“十缺老人居心叵測,武功超絕,害死我三子,咱們兩家與他不共戴天,誓要查明真相。”
忽而燕南飛走進客廳道:“五福鏢局鞠武,恒山派凌波子來拜。”
一名小眼睛的大肚子男子、一名面容明眸皓齒的女冠走了進來。燕云天道:“兩位造訪所為何事?”
鞠武道:“大中正可知武庫大爆炸之事?”
燕云天道:“西直門城墻都炸崩了,燕王府珍禽苑的大象都嚇得沖入街頭,我又怎會不知?。”
鞠武道:“大中正可知大爆炸的原因?”
燕云天道:“燕王令磨刀堂徹查,想必是的黑藥失火所致。”
鞠武道:“武庫大爆炸乃是歹徒有意為之,還是請道長名言吧。”
凌波子道:“史曉蓉乃我恒山派弟子,一個月前,恒山忽然收到史曉蓉的飛鴿傳書,說是遭逢大難,恐萬劫不復,非本派無人能救。我師傅嘯風真人看信中說得如此危機,便派我立刻下山。哪知等我到達燕京,只看到一片瓦礫。聽聞燕公子府上自火場救得一小女孩?”
燕云天道:“不錯,但她似乎不愛說話,從問不出姓名。”
凌波子道:“可供否帶給貧道一觀,或許是師妹的后人也未可知。”
燕七和張郁青帶那小女孩出來,凌波子道:“你娘是不是叫史曉蓉,你爹叫童百威?”
那小丫頭道:“姐姐是誰啊?”
“我是恒山派凌波子。”
小女孩道:“師傅,娘死了,爹爹也死了。”
凌波子垂淚道:“快別哭,告訴師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童心籮道:“前幾日,爹爹和娘親突然將我藏到地窖,說張郁青哥哥會送我到恒山,恒山派凌波子道長,是我的師父,會帶我到恒山玩。后來我聽見娘親哭,一個人叫朱安的人打架,后來就聽見爆炸了。”
燕云天道:“瘋劍客朱安?”
鞠武道:“出事的前幾日,朱安出沒于振遠鏢局,露了行藏,但是童百威矢口否認,因此鬧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