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蝶又倒一杯遞給跛子,跛子卻一把抓住盧小蝶的手腕。那跛子一握十分有力,盧小蝶吃痛不由心中發慌。
跛子道:“小妮子,你勾引我到此,意欲何為?”
盧小蝶道:“小女子奉主人之命,我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么?”
“哼!我看你們幾個媵侍、媵從皆有問題。眼神飄忽,必有問題。此間無人,我便是殺了你,也無人知曉。快說!”說著,他五指用力,盧小蝶吃痛求饒。
盧小蝶道:“哥哥松手,我便說。”
跛子松手道:“好!是何陰謀?”
盧小蝶轉身便逃,跛子一躍攔住,掌刀切中盧小蝶脖頸,盧小蝶應聲暈倒。跛子彎身試探小蝶鼻息。不料腳上一涼,桌底一把利斧劈中腳板。他大叫一聲向后直退,忽然后背一涼一把利劍破屏風而入。他鉤鑲抵擋,左手飛鉤隔著屏風將襲擊的高翔擊倒,右腳踢中手拿利斧的蘇小渾。這時李壞單劍挽了個劍花將袖箭磕飛。李壞三步上前,攻他左部空門,劍法簡單凌第,一招刺中跛子左臂,順勢一帶將他左臂削斷。高翔吐火術將他跛子噴得滿面油火。
跛子口中吐血道:“老子認栽!嘿嘿!殺場已經死過一回,活到今日便是賺了。老子地下等著你們。”突然他右手竟然發力擲出一把短劍,擲向昏迷的盧小蝶,自己卻越窗而去。高翔挺身擋住,短劍刺中他后背。蘇小渾越窗而出,手中天蠶絲拉住半空中跛子的右腳,將跛子摔倒在地。李壞則一劍刺中跛子咽喉,跛子喉嚨間嗬嗬作響,似乎想說些什么,終究沒有說出,斷氣死去。李壞回到房間,問:“小飛,你怎么樣?”高翔道:“我有鐵甲防身,死不了。跛子呢!”李壞道:“我治好了他的跛足,徹底治好了,再也不跛了。”
前宅孫玉和已經被灌得大醉,秋細君拖他到房中休息。看仁廚子和劉月自室內暗室走出,秋細君道:“人已經到了,你如何報仇?”仁廚子道:“當日這廝就將馬兄弟被他推出河中溺斃。”劉月道:“今日我也叫他溺斃。”秋細君道:“溺斃?這房中如何溺斃?”仁廚子指指房中的大澡盆,一把拖走爛醉的孫玉和將他摁如水中,一邊道:“孫掌柜酒醉不醒,孫夫人扶他登轎回府,不料深夜宿醉未醒,跌落池中溺亡。”看著醉中掙扎的孫玉和,再看那面無表情的仁廚子和六月,秋細君差點嘔吐出來。
冰雪消融,長安城似乎可以看見春意越過秦嶺到來。
自得了豐樂樓,秋細君已有三個身份,名義上臣服于弘農幫的酒樓老大,暗中是商洛幫的堂主,女裝便是慈幼園的大姐。
秋細君、李壞、高翔議事。
李壞道:“下個月是馮翊幫原幫主的母親八十大壽,我們得準備些像樣的賀禮。”
秋細君道:“如今咱們人馬增加。頭領級別的拚橛子、錦貍子、七斤、仁廚子、虎頭每個月一千錢,一年來六萬錢。正式幫眾有六十名,每人每月300錢,一年二十一萬錢。撫恤戰死的兄弟花了兩萬錢,鑄造長刀七十把,花了三萬錢,置辦衣物三十套,花了一萬五千兩,租住宅院六處,花了兩萬兩。一年下來,一共花了四十七萬錢。我們三條街收入每個月是兩萬錢,再加上酒樓每年兩萬五千的收入,合計是四十九萬錢。如今我們手里還有兩萬錢不到。”
李壞道:“秋姐算的清楚。剩余一萬錢,那是周轉用的,不敢動。所以拿不出錢置辦壽禮,到時候怕是說不過去。”
高翔道:“這事,不應該幫主來辦么?”
李壞道:“我們屬于暗中堂口,商洛幫還不能大張旗鼓進長安。”
秋細君道:“酒樓東面那塊地皮賣了還值五萬錢,只是委屈你們兩個到外間租房子了。”
李壞道:“那塊地皮可以出賣試試。”
高翔道:“原本想著拼命,便可以出人頭地,沒料到到今天依舊發愁,依舊要夾著尾巴做人。”
秋細君道:“受約束是大多數人的常態。何況我們一窮二白打拼出來,多少黃泉下的人羨慕咱們,起碼我們立足長安。起碼慈幼園的孩子們衣食無憂。”
立足長安,衣食無憂,守護值得守護的人,這邊李壞最大的夢想,用命來換,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