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陰差引路啊,具體操作也不難,林蕭覺得跟工廠里的流水線差不多。
全局一條勾魂主線,反復幾個動作,貫穿到底。
方法簡單易懂,只需要跟隨生死簿的步伐,對應紅色線條勾勒的名字,在倒計時結束的一剎那,用幽寒鐵鏈鎖住魂魄,將它從軀殼里拉扯出來,就完事了。
剛開始,他還覺得挺新奇的,畢竟第一次嘗試。
可經過十幾次勾魂之后,林蕭才發現這是個累活。
人對世間凡塵的留戀性極強,若是碰到自然死亡,看透人生的智者還好,會輕松一點。
最怕遇到年輕早逝者,胎死腹中的嬰兒,那抗拒的力道,絕不下于拉著一頭豬去屠宰場的程度……
這一來二去啊,林蕭就有點力不從心了,累的汗流浹背。
“我的玄力快維持不了隱身術,能替下我嗎?”
醫院走廊,林蕭鎖鏈綁拖著十幾個魂兒,向前方魑魅的背影問道。
可對方壓根沒聽見似的,低頭看著生死簿,頭都沒回。
阿西吧。
這真是什么樣的師傅,就有什么樣的徒弟!
跟那個黑臉一樣目中無人!
狂妄自大。
“你聾了,我跟你說話呢,黑妞!”
黑妞?!
魑魅突然停下,用殺人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別亂起外號,還有,你的工作服呢?它可以自動隱藏軀體,無視障礙物,根本不需要用魂力。”
工作服?
看著魑魅那一身緊身黑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沒人告訴我啊!”
林蕭無語了,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魑魅一聲冷哼,粉嫩的小臉上露出一抹鄙視道:“鼓不敲不響,你不說別人怎么知道你需要?”
二人起了一點小爭執。
“得得得,別說了,你們嘴里一堆大道理,就我不懂事行了吧!”
合著還怪我,搞笑!
林蕭越過了魑魅,賭氣兒般獨自走在前面。
他們來到了一間病房,隔著一堵墻都能聽到里面,年輕老少的嚎啕哭喪聲。
“我不行了,再運玄氣,我就現行了。”
林蕭找了個借口,撂攤子了。
“不行,地府制度明確,我只負責應對突發狀況,并不參與引魂行動。”
魑魅也不是故意刁難林蕭,臨行前白無常說過,要好好治一下這小子的滑頭和秉性。
培養責任感。
“我上可以。”魑魅抽出半截長刀,冷冰冰道:“但我不能保證它安然無恙。”
林蕭制止她拔刀的手,語氣充滿了無奈:“小姑奶奶,你是個狠人,我去還不行嘛!”
“咱命真苦。”
……
與此同時,白天收了林蕭四張紙符的女子。
下了班,卸下一天地疲憊,正躺在浴缸里洗澡。
百般無聊下,她拿起了那張辟邪符。
疊成四角形,串著一根紅繩帶在了手腕。
僅僅一個下午,身上的傷痕竟好了個七七八八。
“怎么做到的?”
她感受到符中蘊含了一股暖意,流入體內遍布脈絡,就像一雙靈巧的手,按摩血管內臟,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女人不自覺發出一聲輕哼,心中對林蕭老道的身份,倍感好奇。
這人一不圖錢,二不圖色。
為人正直,孑然一身!
真是當今社會,少有的奇才!
“本領不凡,能說會道,也很會做生意,假設能拉攏此人……”
“我也不用寄人籬下,受王家人臉色了。”
明天要和那個老道好好談一談!
嗯,注意敲定。
女子起身,曼妙玲瓏的酮體浮出水面,她拿起毛巾擦拭去臉上的水漬。
頭發拂過眼前的一瞬間。
一個黑影從浴室的鏡子中快速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