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顯然,這只是男人的一句敷衍之語,但姬染月卻當了真,“我就知道,你們都是騙子”
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邊說著,邊扯著他的袖角,只聽撕拉一聲,袖口直接橫斷一截,嬴政揚手想將人推開,但礙于她的傷勢,不能真的將人甩出去。
只能由她將自己的外袍扯下,胡亂揉作一團,丟在了榻下。
她驟然安靜下來,一動也不動地,跪坐在床頭,眸光空茫,是一種拒絕與外界交流的抗拒之態。
她果然有病心病。
嬴政眉頭都快擰成了一個川字,他對自己的束手無策,而感到幾分郁躁。
他寧愿她鬧騰些,偶爾嘴上說些風流話,好歹肆意快活,不像如今這樣,跟個抽干了靈魂的木偶架子似的。
明明先前一切正常,自從自從見了齊韞之后,是什么控制了,或者說影響她的思想
嬴政眸光浮沉,頃刻,望向了虛空。
窗外,云翳翻涌,卷積猶如火燒一般。
“是你嗎”他幽邃的眸光似是穿過了千萬年的時空,與諸天星河遙遙相望。
“是。”腦海中響起的一聲長嘆,宛如亙古之前傳來的一聲回響。
“為什么”問出此句時,他的身體竟有一瞬間的透明之態,但他的眼神,依舊沉肅清明,不見絲毫幽懼之色。
“太慢了”
連最后這十年,都吝于給予么
一息之間,他的腦海里劃過無數暴戾的想法,但一雙柔軟的手,從背后勾纏住他勁瘦的腰際,一點點攏緊。
他側眸,注視著少女全然陌生的目光,這不是她,是衪。
“主神當真是星河之主啊,掌控三千世界不說,現在連我與她的感情,也要捏在手掌心中。”
你要愛她,哪怕只是偽裝。
她也會喜歡你,哪怕只是假象。
“你知道的,這一方世界,已是她的最后一次機會”
“政哥,你怎么突然變好看了不少”
而且,好奇怪。
男人深邃的眉眼仿佛幽深的旋渦,令她的心神不受控制一般,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一些。
姬染月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尤其在美色方面。
察覺到男人身體微僵,卻并無多少抗拒之意,她的膽子也肥了不少,細瘦的一截玉臂,沿著流暢的腰線一寸寸上移,直至攀上男人被汗漬浸濕的后頸。
神明的手段,還是這么叫人作嘔。
嬴政感受到腹下的火熱,卻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他就站立在夕光的背后,寂暗如沉淵,像一尊無欲的石佛。
可他并沒有拒絕,來自他身上,纏繞攀附著的少女,帶著些欲念的親昵。
碎了一地的藥碗,被墜落的衣衫遮掩。
一門之距,張良佇立在廊下,望著朦朧窗紗處親密交疊的身影,感覺到了心頭連綿不覺的秋雨。
少年的背影,蕭索如寒秋遲暮。
“你還是這樣,容不下一絲一毫的異心。”
天空一道驚雷,乍然響起,似在警告少年。
“你攔不住我的。”
至少,這個世界,祂攔不住。
張良的眸光溫和卻堅定,抬步上前,推開了眼前的木門
他走入內間,對一地凌亂的衣衫視而不見,徑直來到榻前。
男人將少女擁在懷里,但并未有更過火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