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黑影倒下時,姬染月執長劍撐地,眸光倒映著滿地猩紅的鮮血,與數百具殘骸,大腦一片空白。
鼻唇間急促的喘息聲,證明了自己此刻還活著。
太上頭了。
這種強大到逆天的武力值,說實話,壓根不是她現在所擁有的這具破敗身體能夠承受得住的。
一次兩次還好,身體還能自我恢復,再多來幾下,敵人還沒死,她自己先上天去了。
“姐姐”少年越過數具尸骸,回眸,見風塵漫天之中,她撐劍不穩搖搖欲墜的身影,忙一個縱身奔去。
將少女穩穩當當地接在了懷中。
“我沒事,就是沒力氣”姬染月正想讓他不必緊張,結果甫一開口,強烈地疲倦感襲上大腦,像過度使用了的發帶,終是強撐不住,力竭昏睡了過去。
霍去病慌亂搭上了她的頸脈,頃之,松了一口氣。
只是睡著了。
另一邊,賈詡也幫那不知名男人簡單地包扎了下傷口,止了血。
“政哥,我們是直接入城么”
“不行,得找個東西給他遮掩一下才行。”
男人這副剛從死人堆里撈出來一樣的模樣,被江夏城城門口的守衛見了,不把他們所有人抓起來審訊就不錯了。
“不如,找個棺材把人塞進去,就當他是個死人得了”霍去病本只是想說個玩笑話活躍一下過分緊繃的氛圍,萬萬沒想到另外兩人竟頗為認真地頷首,表示
“可。”嬴政一貫面無表情。
“行啊,找棺材這等小事,相信肯定難不倒咱們霍小將軍的”賈詡笑瞇瞇,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頭,似是鼓勵。
霍去病“”
他貌似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啐,兩個老狐貍
由于塑料兄弟情因一副棺材瀕臨破裂的邊緣,姬染月勉強撐開困乏的雙眼時,就見昳麗恣意的少年,一臉小委屈的模樣倚在榻邊,沖她繪聲繪色地控訴了一番這半日來,賈詡與嬴政的種種暴行。
“姐姐”
姬染月被這聲姐姐驚得一個激靈,只覺恍惚間霍去病的身影竟與姬辭月那個狗批重合了幾分。
不行,光是想想,就可怕。
姬染月抬手,輕輕拍了拍霍小將軍過分白凈的面頰,語氣在平淡中帶了那么一點點誘哄,“乖,好好說話,別整茶藝。”
他要永遠光風霽月,肆意輕狂才是,怎么能學了姬辭月注定在陰溝里腐爛的那一套呢
他是驕陽,不該被半分黑暗玷污才對。
察覺到姬染月眸光里傳達出來的信息,少年頓了頓,心中泛起了一絲說不上來的寒意,滲入骨髓。
她待他,看似偏縱,可一戳下去,全是浮于表面的泡沫。
她欣賞他的少年意氣,但也就,僅此而已。
再進一步,便是僭越。
霍去病斂眸,唇邊扯出一抹輕挑的弧度,“對了,主公,你要去見見那人么,雖然人尚未醒,不過聽政哥說,主公認識此人。”
“既是故人重逢,也算是人生喜事。”
她認識的
姬染月在腦海里回想了一遍這個世界遇上的所有人,也沒猜出來這個傷得不成人形的倒霉家伙會是哪位。
“嗯,帶我去瞧瞧吧。”
講真,她還真挺好奇的。
那人就被安置在她一墻之隔的房間里,賈詡也在房中,手中端著被血染紅的水盆,應該是剛幫那人換好傷藥。
嬴政則是端坐在窗旁的矮榻處,似在沉思著什么。
“主公醒了啊,桌案上還剩些飯食。”
“不用,我先看看那人。”
賈詡側身,她便一步步走近了床榻旁,抬眼一瞧,正與一雙如星辰般爍爍的眼眸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