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作面,冰雪為骨。
這樣的美人,確實有令帝王悔恨的資本,如果她當初遇見的,不是胤王這么個狗批玩意兒,她或許會過得很幸福。
姬染月掀開了籠子上的黑布,露出了其中與女子生得有六分相似的胤國太子,洛弦歌。
“長公主,太子當真被你殺死了?”
“當然沒有,云湘君說,需以活血為祭,太子只是昏迷過去了而已。”
胤王盯著籠中昏迷過去的洛弦歌,眼中閃過幾番掙扎,這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兒子,但如果沒有這個兒子的話,他也不會狠下心,除去顧子夜。
所以,他一再地疏遠太子,他每每看見那張臉,就會想起顧子夜血崩而亡時,蒼白而冰涼的尸體。
他愧疚,他厭惡,他恐懼,他悔恨……但他相信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只要子夜復活了,失去了對過往的一切記憶,他們就能重歸于好,沒關系,他還年輕,他們未來,還會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所以,犧牲一個洛弦歌而已,值得!
“時辰已到,云湘君,開始吧。”他闔上了雙眸,再睜眼,已是一片冰冷與堅定。
“好的。”
云湘君從匕首割破了洛弦歌的手腕,用一個碧綠的玉碗引了大半殷紅的鮮血,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凝了幾滴血亦滴入玉碗中,隨即取筆蘸血,在冰棺之下,畫了好幾道古老的符文,嘴邊還念念有詞。
溫熱的鮮血一觸及寒冰,便隱隱發出晶亮的光芒來,血液一點一點滲透入棺中,女子的沉睡的面容顯露出一種詭異的嬌艷感來,胤王呼吸粗重,雙眸死死盯著這一系列的變化,仿佛看見了希望。
“云湘君,她什么時候能蘇醒?”胤王的嗓子都啞了不少,眼底滿是希冀。
可云湘君卻緩緩搖了搖頭,“不,還需要王上您的半碗血,這個往生咒,才算真正的完成。”
若是平時,胤王聽見有人要放自己的血,肯定會勃然大怒且充滿防備,但此刻的他,大腦已經完全被興奮、激動等的情緒所占據,就像一個將全部籌碼下注的賭徒一般瘋狂。
“放,現在就放寡人的血!”他奪過云湘君手中的匕首,往自己的腕間,狠狠割了一刀。
血液滴落時,他的大腦被一種強烈地眩暈感擊中了,看向整個世界,都是顛倒而扭曲的。
他已經維持不住重心的平衡了,一個后仰,倒在了棺槨旁,頭疼欲裂。
姬染月見狀勾唇一笑,逼近胤王面前,居高臨下,眸光里寫滿了諷刺,“王上現在是不是十分難受?是不是感覺呼吸困難,一陣暈眩啊……”
“姬染月,你……你對寡人做了什么?”胤王勉強一個甩袖,拂落了案間所有的物品,這樣的響動,早該將隱藏在暗中的王室隱衛全引出來才是。
但空蕩蕩的大殿中,依舊只是四個人外加一具尸體。
“你放心,不會有人來的。”
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隱衛,估計早被白起除了個干凈。
“寡……寡人死了,你也活不了,還不快——”
“王上,是覺得我中了你下的毒么,太可惜了,那種程度的毒藥,對我壓根沒用啊!”姬染月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直接打斷了胤王臨死前的無效發言。
“你是什么時候,對寡人下毒的?”胤王的心口有一種燒灼似的疼痛,令他嘔出了好大一口黑血。
“冤枉啊,這毒可不是我下的,是王上自以為的,最親密的枕邊人啊,是不是特別有意思?”姬染月笑得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