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走啊”葉修瑜拼盡最后一絲力氣,順勢壓在了姬辭月身上,眼眸里的光,徹底暗了下去。
像夜幕下的星河,一齊墜落,只留下片羽般的灰燼,緩緩湮滅。
怎么可以呢,她怎么可以容忍百般籌謀,卻成了如今這樣潦倒可笑的局面
姬染月的心里,有一團火,乘風勢而起。
“宿主,不可以”天命系統猜到了她下一步的動作,提前在她的腦海里,拉開了十級警報的鈴聲
“警告,警告”
“閉嘴,無論后果如何,我一力承擔便是”
她整個人,眸光徹底沉冷了下去,望著姬辭月時,就像在注視著一個死人一般。
“你以為,區區什么蠱毒,當真能阻我么,今日我便讓你知道”她一個閃身,便來到了他面前,那只素白纖弱的手掌,一個輕旋,倒剜入他的胸前,如利刃一般,直直穿胸而過,“我若真要殺一個人,連天也不能阻我”
然而,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指尖微抬,在她微蹙的眉心輕輕一點,一抹艷紅宛然如花,在她的額間綻放,如業火紅蓮,“原來,這才是你真實的模樣,真美啊,也罷,三年姐弟之情,辭月便再送姐姐,一份大禮。”
他緊扣住姬染月的腕間,將她的手掌硬生生從胸口拔出,血花濺入池中,異象頓生,整個血池像瞬間沸騰了一般,冒起了大量緋紅的血汽。
也就是她下意識走神的這一瞬,姬辭月揚唇輕笑,任由自己的身體后仰,直直倒向血池之中,“姐姐,后會有期啊”
那道絳紅色瞬間被血池吞沒,石壁之旁緊閉的石門,轟然一聲,緩緩上移著,顯露出其深處的,細長的甬道。
姬染月的身體猛得一軟,整個人像失去了支持的木偶架子一般,雙掌艱難撐地,倒在了葉修瑜的身旁。
她壓下胸腔中直往上涌的血氣,以及大腦間如千萬顆毫毛銀針齊扎下的裂痛之感,顫抖的指尖抵在了他的鼻息之下。
什么也沒有。
“白起,你去釋放信號,通知政哥今夜率領他整合的那些匪寇,立即封鎖山下所有的關隘”
姬辭月此人,論逃亡的本事,只怕這天下能勝過他的人,都還沒出生,他既然敢跳此池,那必是活水,此時再從池下去追,肯定是來不及了。
所以,不必追,只需封住山下所有出口,便能甕中捉鱉。
而她能實現這一切的前提是葉修瑜以私兵,控制住了姬辭月的舊部勢力。
而那枚號令葉家軍的兵符,早就被葉修瑜以聘禮之名,送入了她的手中。
這天下還有比他更傻的男人么
“主公,逝者不可追”白起領命,強撐著起身,隨著香味一點點散去,他的氣力亦漸漸恢復了五六分。
這次,是他輕敵了,犯了兵家大忌。
“不可追可若我偏要追呢”姬染月的眸光中,有什么破碎了,但亦有一種情緒,緩緩沉淀下來,明亮而堅定。
“那”白起微微垂首,“起只能祝愿主公,諸事遂愿。”
諸事遂愿,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