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瘋狂地拒絕著,身上樹葉嘩嘩作響似在憤怒!
活了一大把歲數,比人類認為的歷史時間還要長久。
它在一片茫茫虛空中孤獨窩著,見天地形成,地拔起成了一座座高山,天降雨有了川流,黑夜與白天,太陽、月亮、繁星與云高高掛上。
很快又有了綠色,是植物,每一次它眨眼景象就換了模樣,寬廣的大地上擁擠起來。
動物和人類出現它一無所知,語言和文字的意思就該這樣理解……就像認為自己是龍,可它沒遇到別的同類,所以字畫上的“龍”真是它嗎?
它隱約探索到,探索到世界沒有它看到的那么大,大概是一粒細沙吧,無論放置在哪里都難注意到。
什么都不知道比較好!不探了不探了,害怕強于自己的存在,它沒有戰斗過,甚好不知道該怎么戰斗,贏?很渺小。
每當它害怕將自己縮成一團時會感受到一只大手?在輕輕摸它的頭。
是誰!
它怎么不知道“祂”的存在!
直到……外來人出現。
他們是外面的人,應該是外面,從不斷旋轉的黑洞里走進來的,它看到黑洞前有一支帶金光的筆在動,像是被手拿著在寫什么東西。
它知道太多了。
算了,遲早要面對,它平穩下來,抗拒的樹枝不再反抗,直視一臉淡漠的明初末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祂有意告訴我。”
她話音一落,便將它帶入了只有白和藍的空間里。
明初末松開化為手的樹枝,上下打量化為人形的它。
可能和楓樹呆在太久了,片片楓葉成了它的發,皺皺巴巴的樹皮是肌膚也是衣服,樹枝則是四肢。
獨獨臉是人類模樣,長得十分幼態,額上有一對流光溢彩的龍角,眉和睫毛是雪白,一雙金色黯然的眼里印出她的臉,淡淡粉色的唇微抿著,許久它才道:“你不怕嗎?在另一個空間里。”
“為什么怕?”明初末反問。
它回答不出,兩人無話陷入沉默。
很快傳來一道陌生聲音,藍與白的空間里出來一位渾身金燦燦、輪廓勉強看出是人形的人,“我們可以談談了。”
一張圓桌,三把椅子,祂坐在中間,抬眼看著還杵著的兩位,“坐。”
它復雜望向祂,很熟悉的感覺。
——
顏慕奕從書房里出來,來房間里看看休息的妻子,結果,房中無人。
見過夫人的傭人告訴他,夫人好像去了后山,他連忙讓人和他一起去到后山里找她。
后山很大很大,楓樹在顏慕奕如同透明存在,他第一時間找到了她。
她坐在地上靠著一棵老楓樹睡著了,顏慕奕拾走落在她發上、衣上的楓葉,輕輕松松抱起她回去了。
兩星期沒去棋館的顏老爺子到了晚上也不肯走,在夏老管家長達15分鐘勸說下才愿回家。
一進家門就見兒子坐在沙發上等他,“爸,回來啦。”顏慕奕上前扶著他到沙發上坐下,“嗯,初末咋樣了,好點了嗎?你怎不去陪著她呢!”
“好點了,現在在睡覺了。”他一邊倒著水一邊說道。
顏老爺子喝了口水放下杯子,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顧她啊,真是辛苦她了。”
“知道了。”顏慕奕看了眼老父親,“今天怎么那么晚回來?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