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桌上的玉觀音,景颯覺得有點得不償失,來了這尊佛,折了“暖陽珠”,她心肝有點疼。
“姑娘,婢子瞧著,這是一尊送子觀音。”跪坐在一邊的丫鬟碧玉一本正經地說。
“嗯。”景颯兩眼沒離開玉觀音哼了一聲。
“您這不還沒成親嗎。”
景颯瞪了碧玉一眼,沒好氣地道:“去,一邊去。”
碧玉鼓著腮,含著笑,“哦”了一聲,站起身,退到一邊。
“過幾日,不就是永寧伯府的賞花會嗎,去相看個姑爺怎么樣?”珍珠道。
幾日相處下來,兩小丫頭對這位五姑娘十分信服,姑娘沒什么架子,每日卯時姑娘會在院子里練拳,兩個丫頭也跟著她一起練,珍珠本就有些底子,上手很容易,碧玉差一些,不過人聰明,學得也快。
自家姑娘性子爽利灑脫,對她們倆也沒有約束,少年人本來就是極好相處的,兩個小丫頭也逐漸顯露出這個年紀應有的真性情。
景颯拿起桌上的一截甘蔗咬了一口,兩個小丫頭都發現了,她們家姑娘很愛吃甘蔗,于是兩個小丫頭把甘蔗蛻了皮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一口一塊,多方便呀,景颯不樂意了,吃甘蔗嘛,就是要一口咬一個嘎嘣脆那才有意思吧。
“賞花會?大冬天的,辦什么賞花宴啊,有花賞嗎?”景颯意興闌珊。
“姑娘您初回京都不知道,永寧伯府的花會可是很出名的,伯府家眾姐妹是愛花之人,他們家有個暖房,是專門請工匠弄的,四季如春,花開不敗,每逢冬日,都會請京里的貴女去賞花的。”碧玉道。
“只請貴女?不請貴公子?”景颯問。
“自然是要請的。”珍珠答道。
“女的賞花,那男的做什么?作詩?”
“賞花會旁就是詩會。”碧玉道。
這不就是相親會嘛。
“那這種賞花會是要有帖子才能去吧。”
“是啊。”珍珠想到永寧伯府的帖子定是下到府中主母那里,看來二夫人沒想讓姑娘去?
“你們覺得什么樣的姑爺配得上姑娘我這樣的。”景颯并不在意,只著中衣仰躺在地板上,屋里的地籠燒得很熱乎,將蒲團枕了一個在腦袋下,左腿疊在右腿上,不停地抖動著。
“璃王殿下。”珍珠張口就來。
“璃王已經有側妃了。”碧玉道。
“你懂什么,”珍珠啐了碧玉一口,“璃王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嫁給他將來就有可能成為皇后。”珍珠壓低聲音,一副深謀遠慮的樣子。
璃王盛陌槿,晟主盛元川第三子,年二十三歲,麗貴妃金麗敏獨子,中宮后位虛懸,后宮以麗貴妃為尊,舅父金赤宏雖然武力不如從前,依然把持軍政,外戚專權,權勢滔天,這也是推三皇子列高位的助力,目前來看,璃王是最有實力角逐東宮之位的。
盛元川五子七女,皇長子盛陌鎧,也是嫡長子,年二十六歲,瑭親王,本是順理成章的儲君人選,但這位皇長子體弱多病,恐壽數難長。
六子盛陌汐,嫡次子,年二十一歲,琨親王,雖是嫡子,可是生母靖賢皇后已于四年前離世,這兩年,盛元川有意扶持琨王與璃王相爭。
七子盛陌煊,兩年前,死在琰王盛云亟手里。
十二子盛陌垣年紀尚幼,未開府,現居宮中。
碧玉從袖中取出了一本小冊子,一劃拉,一溜的人像圖。
“這是什么?”景颯坐起身子問。
碧玉再度跪坐在景颯面前,把玉觀音移到一邊,在小桌上把小冊子展開,“京都名公子畫冊,永寧伯府辦賞花宴前,京都都會出這么一冊,很搶手的。”
景颯看到第一頁是琨王盛陌汐,金冠紫衣,明媚貴氣,第二頁是琰王盛云亟,白綾縛眼,容色俊美,第三頁是龍甲軍副都督金牧,一身金甲軍服,英姿勃發,第四頁翩翩少年郎,一把九華玉骨折扇撐在胸前,正是衛廷芳,這便是京都四公子。
盛陌汐、盛云亟、金牧和衛廷芳,能占據京都四公子的席位,不僅是沒有娶妻,也沒有側室妾室,可見,京都貴女們選夫婿,眼光還是蠻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