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謠傳,”景颯聳聳肩,“老道士毒術可比醫道厲害。”若有所思地望著眾人,“不是派人去過幽州洛城了嗎?”
邑周山清山觀就是幽州洛城。
景懷義終于想起了什么,脫口喊道:“‘鬼醫’!?”
景颯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點點頭,明明唇邊綻出的微笑嬌艷明麗,卻偏偏讓人汗毛倒立,“正經大夫能叫‘鬼醫’?老道士自己說過,他對毒更感興趣,是因為醫毒不分家,才學的醫術。”
家宴散后,景翊在回自己的院子“柏苑”的回廊處,景颯叫住了他。
“景翊!”
景翊皺了皺眉,回頭望向景颯,大哥、二哥也就罷了,自己可是她嫡親哥哥,想想又有些無奈,這個妹妹對景家人都是客氣有于,親近不足,她似乎對所有人都有些防備,除了祖母,好像沒有聽她正經叫過人,對于降生就被放逐的她,與自己這個看似尊貴的候府世子,除了血脈相連,也有幾分同命同生的凄惶。
“你不應該叫我哥哥?!”
“去‘碧湖’那邊。”景颯沒有在稱呼上糾結,直接指了湖邊。
“碧湖”在偏院,相對比較僻靜,少有人來,將景翊近身小廝打發去前面守著。
看了看暗處,揚聲道:“出來吧!”
暗處走出來一個男人,一身黑衣,手里握著把長劍。
“他是你的護衛?!”景颯問。
“是的。”景翊道。
“屬下鄧科,見過姑娘。”鄧科單膝跪地見禮。
“起來說話。”景颯打量了鄧科一番,二十七、八的年紀,“你應該不是景家的護衛吧。”
“姑娘好眼力,我家主公是鄧國公。”
“鄧科是舅舅給我的護衛。”景翊道。
景颯對這位舅父的印象挺好的,因為在景颯十六年的歲月中,這位舅父曾親上邑周山清山觀要接她回鄧國公府,只是老道士云游出門了,她年紀太小,被寄養在一家農戶家里,生生錯過了。
后來鄧國公府也是風雨飄搖,鄧英僅剩的兒子戰死,鄧英曾有四子二女,皆死于戰場,強悍如擎天之柱的老國公病了一年之久,如今偌大的鄧國公府,僅余鄧英與孫子鄧周。
景颯直接摘下腰間一個臧青色的小香囊,上面的繡紋精致古樸,已有幾分陳舊。
“這個給你!”
望著被景颯塞到手里的香囊,景翊有些疑惑,把他叫過來就為了給他一個舊香囊,就算是送給哥哥,難道不該送個新的?
一股極輕極淡的幽香從小香囊里彌漫開來。
景颯了然點頭,“別小看這舊香囊,我今日一早去取的,金貴著呢,里面裝著老道士練的‘避毒丹’,靠近有毒之物就會散發香氣,越毒香氣越盛。”
景翊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