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八千兩?”
“人家要明年才有生意呢,灶都還沒熱乎,你就把人家鍋給端了,我答應他了,每月給八千兩。”
“李海沒討價還價?”
“沒讓他一次出足十萬兩也算給他留了臉面,他若不應,明年成渭河不會太平,他運什么,我就劫什么。”
兩人之間的默契,景翊完全插不上嘴。
“只去趟‘海沙派’用不了這么久的功夫,看你一夜未眠,連吃的都沒就上一口,你還辦了別的事吧?”景颯問。
阿福再喝了一口酒,看看景翊,轉頭再看景颯:當著他的面也可以說?
景颯眨了眨眼,表示:無妨。
“給錢給畫像那個女子,我找到了。”阿福道。
“桃香。”景颯接口。
景翊緊盯著景颯:“你知道?”
“這有什么難猜的,”不然,她為什么要大清早的去跟平昭侯比武,以為她閑嗎,“我跟著西璄蝎利王的使團進京,走白道,沒人知道我進京,走黑道,沒有知道我在景府,若不是我有意提示,老道士都不知道我在京都,如果有人對我不滿,必有景家二房,只是,我沒想通,景緦一個閨閣小姐,為何會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
景翊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因為喝得急,輕咳了兩聲,雙手交疊在一起,出聲道,“也許,我知道。”沉吟片刻,他緩聲繼續,“當年我父親出征溁城,那一戰本是九死一生,若母親同去才有一爭之力,可母親當時已經身懷六甲,為讓母親安心,先帝曾親口承諾,若母親生女,許景府嫡女太子妃之位,只是母親在溁城之戰身死神消,先帝也是在那一戰后封了父親為平昭侯,這里面有安撫的意思,父親豈能不知,這婚約鮮少有人知道,在景家,知道的也就父親、二叔和我。”
景颯與阿福對視一眼,原來如此,看來,二房不只是景懷義,景緦應該也知道。
景翊舔了舔嘴唇,試探性地問:“桃香怎么樣了?”
“賣進青樓了。”阿福道。
景翊臉色一變。
景颯輕飲了一口茶,“桃香敢為虎作倀,就該有承擔后果的自覺,我可不是侯府小姐,我既狠毒又無情,沒要她的命,已是我最大的善意。”
“那……你會怎么……對付緦兒?”
如今先帝盛敖作古數年,若他在生,這婚約不一定有效,畢竟,只是口諭,沒有詔書,可是他死了,這便是遺詔,不遵遺詔,這罪過可沒人敢擔的,更何況,當今天子的傳位詔書,那也是一紙遺詔。
如景緦這般自命不凡的女子,自視甚高,哦,婚約嘛,不就是個太子妃嘛,直說嘛,沒準兒還能助她一臂之力呢,至于要死要活的嘛。
景颯微微一笑,眼中的波紋甚是靈動:“你大可放心,她畢竟是景家人,我不會要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