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的地下拳館逢雙日便會有拳賽。
她在拳館里呆了兩年,打過無數場比賽,那時她身上的戾氣很重,有時,她甚至覺得自己看到的東西是紅色的,血的顏色。
心硬血冷,大概就是這樣煉就的吧。
她身上的功夫很雜,江湖上各門派的粗淺功夫略有所通,因是如此,也不能從功夫上推測她的來歷,師從何處。
那天夜里,她剛打完拳賽,對手是對頭拳館的光頭拳王,連贏三十七場,是個百里挑一的狠角色,其實,象他們這種打拳賽的人,太過出挑不是什么好事,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她與光頭拳王的這場拳賽賠率是八比一,張老板明著暗著對她威逼利誘,不許留手,要她務必拿下比賽。
那一場拳賽于她來說,勝得不算辛苦,只是死光頭在腰上暗藏了匕首,劃傷了她的右臂。
賽后她坐在后院的石階上,正準備包扎傷口時,一旁猛地伸過來一只手,將她插在腰際的笛子奪了過去。
“咦,雪狼,你這笛子不錯,送給我吧。”說話的是張老板的貼身侍衛張宵。
“還給我!”她冷聲道。
“別說是支笛子……”
笛子是她有記憶以來,身邊唯一的東西,她沒給張宵說完話的機會,五指成爪,便與他在后院打了起來。
張宵是張老板身邊功夫最高的侍衛,比拳場上良莠不齊的對手要高出許多,而她早已經退去了兩年前的青澀,在無數次的與兇禽猛獸的實戰中愈漸強悍。
那時的她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奪回笛子。
張宵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難纏,他們打架的動靜引來前院未來得及散場的人圍觀,大家以為這是拳館外送的另一場拳賽,意猶未盡的人還有吶喊助威的。
她拿住笛子的一頭,張宵也不放手,她來了混勁,大力一扯,笛子在她的轉動之下被拔出了一柄約一指寬的短劍,笛子雖是墨色,劍刃卻是雪白迫人,玄鐵所鑄,鋒利非常,比長劍微輕,比匕首略長。
劍刃一露,她也沒了顧忌,短劍在手中使得更為凌厲,以張宵的段數,在她手下走不出三招。
“住手!”一聲沙啞而迫切聲音,是張老板。
話音一落,她手中劍已架在張宵的脖子上了,她故意少收了半分勁,劍刃輕輕掃過,拂開張宵頸上的皮肉,劃出一條淡淡的血痕。
“啊……你……”張宵恨恨地盯著她。
她冷笑著望著了張宵一眼,奪過他手里的劍鞘。
有些人,就是承不了半分別人的仁慈之心,在她轉身正欲離去時,張宵在她身后扔出匕首。
張宵是獵戶出身,手上的力度驚人,她也來不及多想,就是本能地擲出手中笛劍阻擋匕首,匕首的力度被削去大半,依然擦著她的左臂而過,因著她扔出的笛劍使匕首改變了方向,匕首直直地插進了張宵的胸膛,張宵當場氣絕。
她被關進了嵇城府衙囚牢,罪名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