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阡陌聽出了林晚楓的話外之音。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認定林晚楓就是那個留下金色痕跡的人。
方阡陌喃喃道：“晚楓，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這種感覺。”
第一次？
林晚楓低頭尋思，他倆不是在教學樓外面第一次見面的嗎？當時一只貓被變態男從樓頂丟了下來。那天的她看上去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嗎？
方阡陌看出了她的心思，連忙解釋道：“哦，我第一次見你不是扔貓的那天。要比那天早。”
方阡陌眼前浮現出第一次見到林晚楓的場景。
那是一個初夏的早上，晨光中的籃球場寧靜安逸。
方阡陌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身影正從東北面小角門斜穿過籃球場。雖然一看便是老師的模樣，但背影還是讓方阡陌怦然心動。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么心跳加速，他的腳步也不知不覺地跟了上去。
那個身影走向西南面的角門，只聽到旁邊的樹林里傳來鳥鳴聲。聲音越來越熱鬧，越來越沸騰，是喜鵲的叫聲。
嘩啦嘩啦地，一群長著蘭色尾巴的喜鵲扇動著翅膀，在籃球場邊緣起起落落。
這種場景，方阡陌可從沒見到過!
隨著那個女子的身影走近，大多數喜鵲振動起飛，蔚為壯觀。漸漸地剩下一只在地上一動不動。
會不會是受傷了？方阡陌在后面默默注視著一切。
只見那個女子走過去屈腿蹲下，用修長的手指去輕輕觸碰撫摸它。而那只喜鵲竟然絲毫不懼怕，晨光中黑油油的圓眼睛發著亮。
這一刻，方阡陌總算看到了女子的大半張正臉。
她把頭發都梳到腦后，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衣裝打扮十分普通甚至有些古板，但眉眼氣質清新淡雅，透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方阡陌一時看呆了。
他仿佛聽到耳邊有舒緩的珍珠落玉盤般的鋼琴聲，以及若有若無的悠揚的小提琴聲。
過了幾秒鐘，也許是快到上課的時間了，女子起身向喜鵲揮揮手離開了。
這肯定是一只受傷的鳥，沒法起飛。
野生的喜鵲不是鴿子，它們和人類沒這么熟悉親近，不可能這么大膽。方阡陌暗地里琢磨著。
正想著，他的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嘿嘿，方教授在看美女哪？！”
方阡陌回頭見是同事小周，臉不由地紅了起來：“哪里啊！我是在看鳥。”
小周眼珠骨碌轉動幾下：“別騙我了，我剛剛一直在后面看，你盯著人家好久了。不就是法學院的林晚楓嗎？我們大家都知道她。”
“你這么確定嗎？”方阡陌質疑。
“每周這一天她都有6號樓的課，在這里當然能碰到她。”
“可學校那么多老師，你都能叫出人家的名字么？”
小周咳了一聲道：“那怎么可能！只是我們同事追求過這個林晚楓，當然就知道了~”
二人正說著，剛剛那只被林晚楓撫摸過的喜鵲，隨著她的離開緩緩扇動了幾下翅膀。
一兩秒后它輕盈地騰空起飛，跟在林晚楓身后在她頭頂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