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人群卻依舊沒有散去的跡象。他們在等,等一個“逼宮”的時機。
……
宗圣宮內,無數紫檀木制成的方正牌位森羅林列于宗祠祖廟中,上過香的李龍淵跪在扁圓蒲團上,身形挺拔如槍,凌厲昂揚。
背后一位方正唐裝老者負手而立,周身氣血如爐,目露精芒。
李氏正統第六十一代僅存的七位家老之一,李褚。
“龍淵,分家的人還聚在外面,你做好準備了嗎?”老者嗓音混厚,中氣十足,完全不似年齡已過期頤之人。
李龍淵站起身來,沒有回復,目光只在最下邊的牌位上停留了一小會兒,就冷冷提著太阿拂袖離去。
唐裝老者看著面前經過的驕傲少年,沒有動怒,只是回頭望著那張新制的烏黑牌位,眼神里浮現思緒。曾幾何時,那個笑容爽朗的青年也是這樣的英氣勃發,帶著皇帝般俯視眾生的威嚴。
上代真君李澈,家主李承乾之子,卒于庚辰龍年戊子月甲辰日,葬于格陵蘭冰海之底。
“孩子,你終究還是會和你父親走上同樣的道路啊,祝你好運。”
老者自語,緩緩閉上雙眼,氣息逐步萎靡下去。
他已經很老很老了,老到只能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茍延殘喘。
殿外中門大開,錦衣華服的少年按劍而出,如同皇帝出巡。
“爾等仰目視君,有意刺王殺駕邪?”
俊美少年看著圍而不散的人群,一語石破天驚。
殿外眾人頓時惶惶不安起來,他們沒想到這位宗家嫡子在祭祀完宗廟后,原本的溫和性情竟變得如同寶劍出匣般鋒芒畢露,直接撕碎他們接下來準備聚眾以挑戰君威的粉飾。
“黃口孺子,何敢稱君?”分家里有半百家老輕撫胡須,怒喝出聲。他在外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可輕受小兒言語侮辱。
李龍淵朝先前出言的家老瞋目望去,黃金瞳中焰光暴起,其內赤紅色有如火山熔巖傾覆,攜有滅世之威。
“嘭!”
一道實質性的沉悶聲響起,分家家老的黃金瞳在這一刻不受控制地瞬間熄滅。僅是一眼,他就完全喪失了身為混血種的優勢,血脈上的威壓令他孱弱到邁不開腿。
“統領獅群的獅王只會在一種情況下退位,那就是新的強者出現取而代之。今日,如果你們當中有挑戰者能夠擊敗我,正統真君的名號我自會拱手相讓!”少年不再繼續將目光放在這位家老身上,而是看著在場所有人說道。
熾烈的黃金瞳掃視著人群,與他對視的賓客都下意識垂低頭顱,來自血統的本源威壓令他們顫栗不已。只有幾位年輕人頂著無形的恐怖龍威朝前跨出一步,不戰而自怯者,從此不敢提勇。
“很好,機會只有一次,希望你們能把握住。”
李龍淵望著迎面走來的兩男一女,臉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王之地位,王之權柄,王之榮耀,不可撼動,不可窺視,不可置疑!”他如同夢里的黑色皇帝般緩緩張開雙臂,身體里響起這樣一個聲音。
像是在嘲笑面前的三人,區區凡人,怎敢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