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柄同樣堅韌的煉金長刀撞擊在一起發出錚錚清鳴,兩人的面龐幾乎要貼在那明亮銳利的刀鋒上,映照出對方瞳孔里帶著的淡淡金光,沖撞時形成的無形氣浪在二人周身掀起,掃去一圈又一圈天臺頂土黃色細小的塵埃。
安瓦爾第一次不自然地微微撇過頭去,這個男孩睜著的黃金瞳有如焰花綻放般璀璨,著實有些刺眼。
正是這下意識的回避,中東漢子進攻的勢頭便松懈下來,楚子航握在黑色鮫魚皮制成鞘柄上的雙手再度用力,男人的身形逐漸支撐不住,被斬退幾步。
“好本事!”
原本抱著些許輕視態度的獅心會會長出聲夸贊,亮著的黃金瞳里有著見獵心喜的情緒。
他在這所學校已經待了將近四個年頭,能入他眼里的年輕人卻并不多。今年大一沒讀完就擔任學生會會長的凱撒·加圖索算一位,現在看來,面前這一位也不差。
男人隨意活動下兩手手腕關節,待軀體完全舒展開后,再次大踏步朝前,猛地揮刀而出,有如獅子示現,發出威嚴的咆哮。
行云流水的暗金色花紋蔓延鋪開在漆黑刀身上,這是波斯工匠通過特殊的冶煉技術和折疊鍛造的手法打出的穆罕默德紋,奇巧名貴。鑄造長刀所使用的材料也是只在古印度南部地區才產出的烏茲鋼。
這種鋒利彎刀流傳到歐洲后被智慧工匠們混合熟鐵改良成新式武器,并取了個響亮的名字,大馬士革刀。
傳說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時,***君主薩拉丁就是用這類刀具在英格蘭獅心王查理一世面前表演一出“凌空斬斷絲綢”的操作,此后此刀聲名大噪起來。
只可惜公元十二世紀后,這種刀的特殊鍛造工藝就消逝在歷史長河里,成吉思汗率領的蒙古鐵騎虜走大批波斯工匠,導致當地技藝失傳。以后的人們仍能找到烏茲鋼,卻再也打造不出這種傳奇刀具。
沒想到如今在這里見到一柄真正的大馬士革刀。
相比之下,楚子航的村雨材質和鍛造工藝反倒差了一籌。以日本傳統土法煉制的和鋼是難以承受和這樣的世界三大傳說名刀多次硬拼。
不過武器的威力大小,還是更依賴于使用者發揮程度。
如今的冷面師兄就以長刀為杠桿,在空中劃出圓弧,將自身力道按比例增幅后精準擊打在大馬士革刀漆黑的刀面上,使得這柄悍然下斬的殺器失去原本的方向。
中東漢子只是微微側身,長刀就帶著勁風斬落在地,頂樓天臺鋪砌的大理石瓷磚一瞬間崩裂開來,碎石飛濺。
楚子航的黃金瞳里無懼無怒,只是再次沉默地揮起手中村雨,空氣疾速割裂。
“鐺~”
安瓦爾抬起半人高的大馬士革刀,右手握住刀柄,長刀自然豎直下垂,正格擋,發出一聲金鐵交擊的嗡嗡顫鳴,回聲蕩漾不息。
兩人以破碎的地磚為中心原點,開啟狂風驟雨般的激烈交鋒,每一刀都在空中拉出實質刺目的火花,好似過年時小孩手里揮舞的仙女棒燃燒的情景。
只可惜兩人并沒有放煙花的好心情,出刀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迅猛地切下。
他們同步提升著自己揮刀的頻率及節奏,但凡誰勢弱一籌,下一秒對方的長刀便會斬在自己肩上。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他們已經做出成百上千次揮刀,每一次都是一擊即回,再出再回,直至某人的力道不足以擋下這一刀,或者來不及擋下。
銀亮攜著漆黑的刀光幾乎在二人周身直徑半米的球形空間飛速閃爍著,因為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有可能成為決勝的致命點,他們每一次出刀的角度和力道都絕不會與前一次相同,時刻做好防衛及突刺的準備。
如果有誰現在朝他們戰斗的場域內丟一顆拳頭大小的馬鈴薯進去,下一秒它就會被削成土豆泥掉出來。
當然,如果有人敢這么做的話,他自己估計也難逃被切成肉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