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來到9點過幾分,錢途盛的微信連續提示音,很多信息。
“意外”來了!
就在比賽開始的瞬間,就是9點整,潤聲音樂學院在官網和微博同時發布了一條公告:
有關本校肄業生田佑怡畢業答辯的異議,經過音樂學院教導處成立的調查組嚴格審核,調取當年的答辯現場錄像,復查了畢業論文以及調取田佑怡同學多年來的各科成績,以及平時操行記錄等等各項數據,綜合認定,田佑怡同學學習優秀,當年的答辯現場,系副主任某某,利用主考的身份,對田佑怡同學多處刁難,并誘導當場的另外兩位主考,導致田佑怡的答辯成績不及格。經過學校多方了解取證后,基本證實田佑怡同學的肄業屬于學校的失職,在此,學校對田佑怡同學表示誠懇的歉意,同時經學校研究決定,補發田佑怡同學“潤聲音樂學院”本科畢業證。
錢途盛一時間有些錯愕,看了看田佑怡,田佑怡也在看手機,她的微信上,很多同學都在關心她。田佑怡當然第一時間去學校的官方微博看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恍惚,看了多次后,她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
錢途盛不是田佑怡的同學,但他們是同齡人,和她在學校認識的一年,他們談得來,包括田佑怡心中這一根巨刺,當錢途盛了解后,開導她或者開些玩笑引導她,結果是毫無用處,田佑怡的心里的傷被扎得很深,這根刺隨著時間的推移,都已在田佑怡的心里長了倒刺。
4年的勤奮,得到的是委屈,錢途盛都能體會到田佑怡那種痛。后來他們就很避諱說這事了,這一次偶然的機遇,讓他們成為了為事業而拼搏的隊友,今天又是關鍵的時候。
潤聲音樂學院選在非工作時間,晚上9點發公告,實際就是為田佑怡鼓氣打勁,認為這個時候這樣的消息能激發田佑怡的斗志,能放下包袱的去唱,學校的歉意算是充分表現了。
只有錢途盛明白,學校好心辦了錯事,弄巧成拙了。
當年的田佑怡,她去教導處找過老師,學校不可能因為學生的一面之詞就啟動調查程序,到后來就不了了之了,還說田佑怡動機不純,那時田佑怡對學校很失望,那時作為弱者的田佑怡一怒放棄了二次答辯的機會,只拿了個肄業。
但4年的學習,摻雜了老師同學之情,對學校的那份授業之情難以割舍,帶著對學校的那份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懷,她有時也去學校走走,去課堂上像一個學生一樣去旁聽,奢望有一天出現奇跡,老天開眼,給他一次拿畢業證的機會。
第一年,第二年,到了第三年,她徹底絕望了,那天她下定決心,準備最后一次再回到學校,坐進她最熟悉的那間教室,和學校說永遠的告別。
就是那天,錢途盛也在那個教室,看著學生們的喧鬧,她覺得是時候和學校說再見了,她準備離開校園,離開讓她痛徹心扉的學校。也許那一刻她放松了,心里的寄托徹底幻滅,那就繼續自己的生活,她隨意的伸了個懶腰,腳呢不注意就踹到了錢途盛!!!!!!!!!
錢途盛示意休息間的同事都出去,他一個人陪她一會。
人的傷口通常不要去觸碰,一碰就痛,沒有特效藥,那就只有等愈合。心靈的傷害,特別是類似這樣的重創,就算得到補償,又有多少用?
這根刺不是簡單的拔除就能立即痊愈,那些倒刺,帶走的是血與肉,同時產生的是劇痛,刺激神經的痛,一時半會很難緩過來。
這個消息來得太快,導致田佑怡無法適應,或者說積壓了許多年的怨恨,被一個瓶頸阻擋,在這時不能立即驅散,只能一點一點的去宣泄,有些壓抑的宣泄。
錢途盛基本能感受出田佑怡已經在崩潰邊緣,他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田佑怡的背,讓泣不成聲的她有一點點安慰。
趴在沙發上的田佑怡站了起來,抱著錢途盛,再次放聲大哭。
錢途盛算是她近來最值得信任的人,是一個好哥哥,是一個好的經紀人。
錢途盛沒有多少安慰人的經驗,只能是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