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再次聽到“貝爾摩德”這個名字,是在江戶川收到一封及其詭異的信件之后。殷紅的印泥貼在信封的接口處,一串漂亮的英文字體龍飛鳳舞,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水味,夾雜著一股煙草的味道。
“明明寫的是寄給‘工藤新一’,信中的開頭卻是‘致江戶川柯南’...”
她劇烈地咳嗽幾聲,把腦袋埋進被子里,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灰原哀滿腦子都是貝爾摩德那個女人在那天東京傍晚伏在她耳邊,輕輕地,又有些慶幸地對她道出宮野明美將死的噩耗,隨后,在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她驚恐慌張的表情。她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卻異常的冰冷,那駭人的,令人恐懼的笑,滲透到灰原哀的每一根神經,貝爾摩德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夢魘一般的存在。
她抱住頭,聽到江戶川柯南嘆了一口氣:“看來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啊...”
灰原哀緊緊攥住被沿,冷汗把她的一身衣服都打濕了,她急促地喘著氣,幾乎是對江戶川柯南斯里歇底地叫出來:“工藤,你不可以去!這是陷阱,你去了會沒命的...”話還沒說完,她忽然覺得一陣冰涼的觸感蔓延了全身,脖頸上好像被什么東西刺到了一般,困倦無法阻擋地襲來,她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麻醉針...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房間里的暖氣似乎開的很足,她一點都不覺得身上發冷,放在茶幾上的食物還冒著熱氣,她跳下沙發,摸了摸額頭,剛才出了很多汗,應該已經退燒了。
“呼...”她看著面前留給她的食物,不禁溫柔地笑了笑,一定是博士他們特地留給自己的吧。
想起以前自己由于過度疲勞而生病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吃點藥睡一會兒,起來還要繼續工作,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小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但是姐姐總會打電話過來焦急地詢問她身體狀況,然后趕緊做好一碗蛋花粥急急忙忙地送過來,不管姐姐多忙,這個舉動卻從未改變。
在她的記憶里,只要是關乎到她的事情,姐姐似乎總是親力親為。
心中一陣絞痛與心酸,她捧起盛粥的碗,淺淺哈出一口氣,似乎自己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關心了...
她剛喝了兩口,一旁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灰原哀放下碗,將電話接起:
“喂...我是上次來給你看病的醫生,請問現在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對面的話筒里傳來無數車子駛過的聲音,加上她的病還沒有好全,意識模模糊糊的,無法辨別那端的聲音,灰原哀沒有多想,只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那我待會兒再來幫你看看,一定要在家里等我啊。”
“哦...”灰原哀重重地放下話筒,正準備拿起碗把粥喝完,突然察覺出有一絲不對勁。
等一下,工藤和博士,都不在家...
他們是去找“她”了嗎?
灰原哀的記憶一點點恢復,她想起了那封奇怪的信,江戶川柯南不顧一切的笑容,告訴她自已一定要追查這件事的話語,以及自己被麻醉,那些記憶一點點在她腦海中清晰起來...
...不會吧!
灰原哀顧不得自己身體虛弱,她立馬翻出了以前自己藏在這里的追蹤眼鏡,帶上去以后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可是門貌似被鎖上了,她用力了幾次都無濟于事。
她咬咬牙,種種現象在證實她的想法...
她記得自己以前學過一點撬鎖,灰原哀四處快速地翻了翻,找出了可以撬鎖的工具,她將鐵絲插進了門鎖,灰原哀皺眉,在心里默默祈禱:
一定要開啊,拜托。
隨著”咔嚓”一聲,灰原哀跟著移動地門移動方向,她一時沒把握好重心,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膝蓋處傳來隱隱的疼痛感,灰原哀卻顧不得這時候的小痛小癢了,她刻不容緩地沖到門外打了一輛的士,灰原哀跳上去,語氣里全是急切:“師傅,請按照我說的開,請務必,務必開得快一點...”
她一秒都不敢耽擱,她怕晚了一秒見到的就是他們的尸體。
已經沒時間去害怕了。
灰原哀跟著江戶川柯南的定位,讓司機停靠在了附近,她下車時,突然感到一陣陣眩暈,腳步愈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