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轉換,是她與夙珩對戰的場景,夙珩在她手下節節敗退,甚至動用了規則之力試圖扭轉時間。與夙珩在一起的還有巫族巫主拂昭,可她同樣負了傷,一直到最后,夙珩為了保護拂昭不惜選擇了自爆。
畫面戛然而止。
青黎收起留影石,微笑著蹲下身與青蘧對視:“師尊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實情如何,你我皆心知肚明。”青蘧對上她的眼睛,瞳色如深沉的夜色,“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她的笑容越發猙獰起來,“師尊,你殺我父母時可曾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青蘧撐起身子,靠著身后的巨石坐起來,說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輕嘆了一句:“我沒想過,你會這么恨我。”
青黎冷笑兩聲,“你將我留在身邊折辱了幾千年,欺我辱我,我為何恨不得你?”
“你母親身為掌燈使私通魔族,那時你尚年幼,你的父母確實由我親自行刑,你要恨我,我無話可說,只是你說我欺你辱你,我留你在身邊,自詡從未苛責于你,何來欺辱?”青蘧緩聲開口,嗓音虛弱,她縱然落難至此,但那種骨子里的尊貴卻叫人心底油然生出敬畏之意。
青黎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副模樣,永遠高高在上,仿佛誰在她面前都低人一等。
“你明知我心悅帝止,也說過不會插手,為何要言而無信?”青黎突然揚高了嗓音,面容扭曲,看著青蘧的目光帶著宛若實質的惡毒。
帝止......
青蘧曲了曲手指,輕輕握緊了手中的玉簪,“青黎,從始至終,都是你在一廂情愿。”
“那又如何?只要沒有你,他一定會愛上我。”青黎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方才徒兒說想從師尊這里取一樣東西,那就請師尊把命給我吧。”
說完,她站起身,手中寒芒閃過,赫然是一把閃著冷光的匕首。
“你想弒神?”
“師尊,徒兒知道您怕疼,剜心的時候徒兒會盡量輕一些。”青黎手執匕首,一步一步朝青蘧走過去,鞋底踩在積雪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生死關頭,青蘧卻出奇地鎮定,她神力被封禁,總歸逃是逃不掉了。
只不過,她司掌各方命數這么久,從未料想過自己的命數會是這般的結局,若說還有遺憾,她垂眸看著一直被攥在掌心的玉簪——大概就是沒能再見他一面了。
匕首刺入胸膛的那一剎那,其實并沒有多少疼痛的感覺,只是眼前黑了一瞬。
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傷口涌出來,在衣襟上暈染開,像一朵血色的紅蓮。
意識逐漸抽離,青蘧輕不可聞地吐出一句話:“我看見了你的結局,永世的孤寂與折磨。”
青黎握著匕首的手一頓,眼中閃過畏懼,但隨即她用力將匕首送入青蘧的胸膛:“不勞師尊費心了,安心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