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君卿又不滿了:“白清渠你什么意思?作為爺的侍從,難道不該服侍左右?”
白清渠被他鬧得有些煩躁,常年不變的面色終于有了破功的跡象。她無可奈何地上了馬車,待兩人坐定,吩咐了一句:“陳伯,先去丞相府。”
“去國師府。”君卿搶先一步道,末了還挑釁地看了白清渠一眼。
陳伯為難了:“大人,這……”
“罷了,依君相吧。”
白清渠靠在軟墊上,闔目養神。
她倦得厲害,昨夜觀星至四更天,五更天便被喚醒,林林總總不過睡了一個時辰,又被君卿這么一鬧騰,說是身心俱憊也不為過。
馬車一路奔馳,帶起的風從未關嚴實的窗戶漏進來。如今已是七月,連風也帶著暖意,卻擾得白清渠不住咳嗽起來。顧忌著君卿在旁邊,白清渠掩著唇轉向一邊,竭力壓低了聲音。她忍得頗為辛苦,生生被逼出了淚花。這時,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合上了沒關嚴實的窗戶,又在她背上不太熟練地拍了拍。
待白清渠好不容易順了呼吸,止了咳嗽,背后那只手才收了回去。
白清渠轉過頭,正好撞見君卿匆匆移開的目光。
“別看爺,你吵到爺睡覺了。”說著他閉上眼,將臉轉向了另一邊。
馬車在國師府前的空地上停下,聽見動靜,半夏趕緊出來迎接,當她看到坐在馬車里的君卿時不由得一愣,遲疑道:“大人,丞相大人他……”
“丞相還未用早膳,你好生侍奉著,君相若有何要求,盡管滿足。”白清渠簡單交代了幾句,“本座先去歇息。”
“大人,您的臉色怎么這么差?奴婢馬上去叫白大夫過來。”半夏一臉擔憂,說著便要去找白秋棠。
白清渠叫住她:“不必,許是這幾日沒休息好,無妨。”說完,率先步入府中,回了寢殿。
半夏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但此時君卿在此,她不便離開,只能拜托陳伯道:“陳伯,大人狀態不是很好,我擔心她身子又出問題,我想麻煩您跑一趟,去請白大夫來一趟。”
陳伯一聽,立刻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老奴馬上就去。”說完,揚鞭一揮,趕著馬車離開。
見陳伯遠去,半夏沖著君卿行了一禮,恭敬道:“丞相大人,早膳已備好,請隨奴婢來。”
在飲食上白清渠素來挑剔,吃食必須精細方才入口,因而半夏時常要費盡心思才能哄得她多吃幾口。
因為這個,白秋棠常笑她嬌氣,說她不知是怎樣的人家養出來的千金小姐。
如今這一桌各式各樣的菜肴,全便宜了君卿。
然而,面對如此豐盛的早膳,君卿卻食之無味,他相府要什么山珍海味沒有,來國師府蹭飯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只是,白清渠蒼白的面容一直盤旋在他腦海中,讓他沒由來地心煩意亂。
“白清渠他一直都是這么病怏怏的?”最終,君卿還是忍不住將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啊?”半夏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君卿是在問她,急忙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家大人早些年受過傷,傷及內里,這些年幸虧有白大夫一直在替大人調養,已好了不少。”
半夏不信任君卿,未將實情告知他。
大人與丞相素來不和,倘若丞相知道大人的病情,再在背后下黑手可怎么辦?
好了不少?
君卿心里嗤笑一聲,真當他是傻子不成?
他突然沒了繼續待在國師府的興致,扔下手中的玉箸,冷聲道:“告訴白清渠,今日爺便允他休息一日,明日一切照舊。”
說完,揚長而去。
白秋棠接到陳伯的口信急匆匆趕到國師府,正好與從里面出來的君卿迎面碰上。
不待白秋棠說什么,便聽聞君卿冷哼一聲,徑直而去。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