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除害不成,反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歐陽行蹲在偏殿門前一邊懷疑人生,一邊想脫身的法子。
他不信白清渠能困得住他。
常見的幻陣靠靈力支撐,一旦靈力枯竭,這幻陣便不破自消了。此為其一,其二則是找到陣眼,毀去陣眼,便可破陣。
幻陣中的一切唯有陣眼是真實存在的,其他皆是幻象。陣眼可能是陣中的任何事物,小到一花一草,大至房屋建筑都有可能。只要足夠耐心,也能破陣。
歐陽行打定主意要破了這幻陣,他燃起斗志,開始一寸一寸地搜尋陣眼。
這一找,便是整整一宿。
第二日,天將明,遠處的農戶家中傳來雄雞嘹亮的打鳴聲。
歐陽行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他找了整整一晚上,差點兒將石子都全部翻了一遍,也沒找到破陣的陣眼。
天亮之后,四周彌漫的霧氣開始消散,周圍的一切逐漸露出真容。
似乎有什么無形禁制一下子潰散開來,金色的陽光穿透霧氣,明晃晃地照下來。
——陣法破了。
歐陽行揉了揉發酸的雙腿,沒動。
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白清渠的詭計?
白色的人影從遠處逐漸走近,一直走到他面前停住。
“閣下昨晚休息得如何?”
白清渠知道歐陽行折騰了一晚上,這般明知故問,分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歐陽行恨恨地瞪他,嘴唇動了動,忍住了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臟話。他現在只想知道,那害他一宿沒睡的陣法到底該如何破解。他用盡所學,也沒能想明白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
“可是在想為何你沒能破陣?”白清渠何其敏銳,見他面露不甘,便猜出了七八分。
此話一出,歐陽行頓時眼睛一亮,但又礙于顏面,強壓下求知的渴望,撇過臉去。
白清渠不由失笑,連帶著眉眼都柔和了幾分,只聽他緩緩講道:“尋常幻陣,確會留一真實存在之物作為陣眼,故而只要找到陣眼便可破陣。然幻者,非實也。此陣中無一實物,自然無陣眼可尋。”
歐陽行早在白清渠開口時便已豎起耳朵,聽他這樣一說,不由得脫口問道:“那這陣該怎么破?”
白清渠沒回答,反問他:“本座回答之前,閣下是不是該自報家門?”
歐陽行咬著唇猶豫了片刻,他實在想知道破陣之法,索性挑挑揀揀含含糊糊地將諸如名字,家住何方等信息告知了白清渠。
至于其他,就不肯透露半分了。
白清渠倒也不為難他,將破陣的法子告訴了他,又囑咐道:“你且安心在此住下,三日之后本座自會將實情盡數告知。如今京中并不太平,少惹麻煩。”
她將歐陽行扣下實有緣由,倘若真有人借她之名在江陰郡生事,放任歐陽行在京中胡鬧勢必會打草驚蛇。這背后之人能只手遮天,讓消息傳不出江陰,必然有所倚仗。江陰郡上下一眾官員,恐怕早已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白清渠沒在偏殿待多久,便有小廝匆匆來請她,說是丞相府派了人來,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