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時辰還早,您怎么不多睡一會兒?”半夏一見到白清渠,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小跑上去攙扶她。
“影怎么樣了?”白清渠由著半夏扶她坐下,輕聲問道。
她心里掛念著影的傷勢,睡得并不安穩,沒多久便醒過來,想要來看看情況,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君卿嚇唬半夏。
“自己都活不了幾天了,還有心思關心這個關心那個。”君卿沒好氣地嘲了一句,轉頭問巫荀,“人怎么樣了,告訴他,免得他連覺也不睡,生生把自己折騰死。”
“他沒事,只需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救命之恩,本座代影先謝過了。”白清渠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松了幾分。
“行了,你們都出去,爺有話要和白清渠說。”
待房間內只剩下君卿與白清渠兩人,君卿才問他:“還疼嗎?”
白清渠搖頭,眼里落滿看不懂的情緒,“君丞相,今日之事多謝你出手相助,其實你不必如此,我說過會助你便不會食言。”
君卿沉默地望著他,想要解釋的千言萬語最后只化作了一句:“你若食言,我也不計較。”
“嗯?”白清渠不解。
君卿卻不肯再說,撇開眼去,岔開話題,“你還沒說你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不是說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嗎?就是這個,說吧。”
白清渠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你大可以提其他的要求,為何非要知道這些和你沒關系的事?”
“爺樂意,別廢話,還有啊,給爺說實話,別想糊弄我。”
“......”打定主意要糊弄過去的白清渠沉默了一瞬,不自然地偏過頭。
“我亦不知我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若非白秋棠救我,如今我當是山崖下的一具枯骨。無論你相信與否,我都只能告訴你往事我皆記不得,我只有來大周后這四年的記憶。”她平靜而緩慢地將自己失憶的事實和盤托出,她不怕君卿去查,因為她早已查到了自己的身世,只要她身為白清渠的身份一日不暴露,就沒人知道她的來歷。
乍然聽到白清渠失憶的消息,除了一開始的震驚,君卿忍不住去猜測該是多重的傷,才能讓他的身體虛弱到如今的地步。
他全然沒有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潛移默化地改變,又或者說,他明白,但下意識忽視了。
“那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白清渠倒也不瞞他了,將歐陽行的到來與江陰郡的情況盡數告知他,連帶著影拼著性命帶回來的江陰郡王通敵的密信一并給君卿看了。
倒不是她選擇與君卿坦誠相待,而是這信中的內容,不單單是宋廉與對方的利益往來,還提到了君卿的名字。既然和君卿也有關系,白清渠就沒道理再將他排除在外。
“這些都是影帶回來的,但江陰真正的情況,還需待影好轉后再問他。”白清渠放下手中的信紙,蔥白的指尖輕點桌面,“若是這些東西屬實,那這背后之人,怕是早已設下了一個大局。”
君卿看完了手中的密信,手指捻著紙上一處淡藍色的圖騰,突然說道:“白清渠,江陰郡的事你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