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此刻火冒三丈,想他堂堂一代家主,竟會被兩個毛頭小子唬到,他若不讓他們付出代價,難消他心頭之恨。
難怪他總感覺那個所謂的守界使和他往日所遇到的守界使不同,八月初九為土曜日,每到土曜日界門關閉,駐守各界門的守界使都會返回憫生殿,怎么會出現在塵世之中?
意識到自己被戲弄后,何尚惱羞成怒,帶著人匆匆返回,果然發現了還未逃遠的君白二人。
“快走!”君卿握緊了攙扶著白清渠的手,同時調動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幫他緩解因內傷帶來疼痛。
只是,白清渠的體力早已到了極限,就算是君卿不斷給她輸入靈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她一個踉蹌,往前倒去,幸好有君卿及時拉住她。
白清渠回頭看了眼不斷逼近的何家人,繞在手腕上的家主令被她不斷握緊又松開,她望了一眼同樣氣喘吁吁的君卿,終于下定決心,氣息急促地說道:“君卿,別管我,你先走。”
君卿被她氣樂了,一邊喘氣,一邊道:“白清渠,你是不是當救世主當多了沖昏頭了?你現在連走路都要我扶著,還逞什么英雄?”
“我能脫身,但你帶著我,我們誰都走不了。”
“脫身?你拿什么脫身?憑你忽悠百官那一套?爺舌戰群儒收復城池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荒山野嶺抓麻雀呢。”說著,君卿帶著他繼續逃命,自始至終,他都不曾松開扶著白清渠的手。
只不過,負傷的兩人如何跑得過何尚,一柄長劍徑直朝著他們飛來,釘在他們面前兩米處。
而在他們身前不過四五米的地方,就是幾十米高的懸崖,懸崖下是滾滾江水。
無路可逃。
君卿停下腳步,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這下好了,都說了別管我的事,你非要摻和進來,這下怕是在劫難逃了。”
這時,何尚也帶著弟子追到了懸崖邊。
“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交出秘印,留你們全尸!”何尚叫囂著,滿臉都是志在必得的得意。
“既然橫豎都是死,爺憑什么要給你們?老禿驢,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君卿放開牽著白清渠的手,往前走幾步,神情是一貫的輕慢。
他似乎總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此言一出,何尚已經氣得扭曲了五官。
何尚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禿驢”二字,因著他名字的原因,不少人都會以此打趣,如今被君卿一個小輩當眾叫出來,無疑是將他顏面掃地。
“大言不慚,找死!”何尚一聲怒喝,掌中運力就要置君卿于死地。
這一掌君卿本可避開,但若是他躲開,就必然會傷及他身后的白清渠,所以,他硬是生生接下了何尚這一掌,被何尚逼到了懸崖邊上。
“交出秘印,否則老夫這就送你去見你那短命的娘!”
這句話終于挑動了君卿沉埋了多年的仇恨,他吐了口血沫,露出一個妖冶至極的笑容,“老賊,你們仙門百家不顧顏面以莫須有的罪名將花氏一族滅門不就是為了秘印嗎?可惜,你們誰都得不到!”
不過巴掌大小,流轉著華光的秘印被他如何沾了污物的物件兒一般隨手拎在手中,唇畔笑意不散,眼底卻是寒冬冰窟一般的森然冷意。
在看到君卿手里秘印的一瞬間,何尚眼中迸出狂熱的渴望與貪婪。
那就是隱世眾世家競相爭搶,趨之若鶩的至寶,誰要是能得到它,就能獲得上古異獸的傳承,打破天道的限制,飛升成仙。
“給我!”
何尚劈手去奪,被君卿輕而易舉地避開。
“想要?”君卿舔了舔唇角,唇紅如血,山崖上的風吹動了他獵獵的衣袂,就像是民間故事里最蝕骨銷魂的精怪,“沒聽見我說嗎?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