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內幕如何,張紀?覺得這位落魄書生或許心思熱誠,但太過不自量力。根據朱孝平時的為人而言,張紀?知道這事肯定讓朱孝生氣了。
朱孝可不喜歡這種越過他而對縣尊匯報的事。今次張紀?正好是為雨季將至、關于河防事務方面的建言。那日在書院讀過一篇匿名奇聞后,張紀?忽然有些這方面的心得想要建議。
張紀?可以直接見縣尊,別說縣尊,見知州大人都可以。卻先來見朱孝就是知道他的脾氣。并且這事就是朱孝直接負責的,找他會更有效。
就此氣氛有些尷尬,沒人說話了。
有身份極其超然的才子佳人在場,老朱不好意思發火,此外還有個背景:劉都頭一個粗人,說不清楚《建言》內容,但建言卻被縣尊夸獎了。趙誠的確是個落魄書生,可以直接打罵,不過在縣尊已經夸獎的前提下這么做,就有些不給縣尊面子。
可以做但沒必要。這是朱孝的認知。
想定后朱孝道:“劉都頭倒是提及過,你對河防服役事務頗有幫助?”
“不敢。”趙誠低著頭。
朱孝淡淡的道:“但本官又聽人說,你竟是在管理民夫時又收了他們的錢,且有過未到時間、提前遣散他們回家的事?”
“有這事。”趙誠道。
“你區區一個落魄書生,不覺得膽子和手段過大了嗎?”
朱孝沒有發火卻語氣略冷。
張紀?聽聞他竟是收了那群苦人的錢,還違反規矩提前遣散民夫,不禁大皺眉頭。
哪怕收錢這種事在這時代幾乎遍地存在,正常到不要太正常,過個路都有鄉長保長派來的人收過路費。但張紀?覺得作為一個書生、他似乎太沒骨氣了。
思索間張紀?眉宇間閃過一絲鄙夷情緒,不過沒說話,這不關她的事。同時她多少有絲惻隱之心,好歹這人還是上進想讀書的。這種情況自己一插話,朱孝鐵定會在女人面前顯擺,從而矯枉過正。
朱孝哪能不知道收錢啥啥的只是小問題,礙于有過縣尊的夸獎不想多說,又道:“行了這些就不說了,趙誠,聽劉都頭說你是個聰明人,你明白本官叫你來這里的意思嗎?”
“明白。”趙誠微微點頭。
“明白就行。這便退下,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想太多,更不要出格嘩眾取寵。”朱孝微微擺手后不在看他。
“在下告退。”
張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再次皺眉。
趙誠離開后,朱孝這才恭敬的道:“還請先生說明來意。”
張紀?拿出一份建言,“張紀?不請自來,實是聽聞雨季將至,民夫服役進度落后,最近恰好被一篇奇文影響,有些心得,知朱大人負責這事后,特來建言。”
朱孝實在高興又受寵若驚,在心里驚嘆張紀?果然大才,人中之鳳凰,她就是見知州大人都可以,卻專門來見我朱孝,說明她真想把這事辦好,真的關心河防與民生。
否則作為潛規則,如果她直接找州衙,就算建言通過,從上面層層壓了了下來,朱孝執行起來絕對是另外一種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