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主簿忍不住出聲打停,“趙押司看似的確花費了一些功夫,但這里是執政的縣衙,不是蒙學書堂,不需要有人背誦資料。請知縣大人點明,下官還是不知道詢問這些用意何在?”
裴知縣注視著他少頃道:“沒有用意,本縣就是忽然想問問,朱大人對此有意見?”
“這……”朱主簿也被老裴弄的有些尷尬。
全部人禁聲后,裴知縣環視了一圈,拿起了趙誠昨日提交的建言書晃了一下,“這是兵務房對黃邊寨撤防的建議,諸位都提前看過了,參考剛剛本縣的提問,說說看你們都想到了什么?”
沒人應答,全部一臉疑惑的看看裴知縣,又看看趙誠。還是沒人說話。
“既然你們都不說,那就聽本縣說。”
老裴喝了一口茶,又道:“趙誠之意見看起來離經叛道,書生意氣甚至是沖動極端。但經過一晚思量,加上今日提問,黃邊寨和其余地區對比,的確有其不同尋常的規律在其中。”
朱主簿總算介入道:“那便請問相公,如若撤防,又導致黃邊寨亂了起來怎么算?”
“事實上本官不愛聽這樣提問,你這像是要讓趙誠立下軍令狀?”
裴知縣冷冷回答,“當你真這么問的時候,本縣就難免心中有氣,便要反問你一句,如若不亂你又怎么算?難不成你要和趙誠對賭腦袋?”
“你……”
朱大人不僅語塞也有些惱火,感覺老裴太不給面子了。他不顧忌老裴但是顧忌張紀?,看了張紀?一眼,又沉默了。
此時此刻張紀?很吃驚,她還真了解裴知縣為人,不是個容易說服的人。趙誠卻能短期內說服老裴,那一定是有些過人之處做了些事實的。而這個建議這么兩個人支持,也一定會有些內幕和原因的了。
就此各自心有所思,沒人說話了。
關于這事,裴知縣也很詭異的沒有當場決定,事實上這次會議他不是要問意見,而是看看眾人的反應,觀察一下這些事他們是否牽涉其中?
現在根據老裴的經驗看還好,不作為和逃避心思他們有,但不太像是卷入其中。朱孝這老狐貍像是卷入了相關銀錢利益中,但不至于和那幾起喪心病狂的命案有關聯。
于是朱孝的反應在老裴的意料中,事實上最早時候趙誠在河道工地監工時候,他們間就有了一些心病和沖突。根據朱主簿的為人,這次的反應的確算是正常范圍。
就此,裴知縣起身擺手:“今天就到這里,各自回去辦事。關于這些,本縣還需要繼續思量。”又道:“趙誠留下。”
紛紛離開。
張紀?是最后離開的人,臨走,她回身刻意的看了趙誠一眼,沒對裴知縣告辭,便飄然而去。
“坐。”
老裴還給趙誠叫來了一碗茶,又淡淡的道:“當著人的面本縣沒說你。但現在要說兩句,這事上不論你的理由是否充分,都辦的過于激進,如若真有貓膩在其中,又提前捅出來打草驚蛇,可真不是好事?”
“知縣相公明見,在下用意恰好就是如此。”趙誠抱拳道。
老裴微微一愣,又頗為驚訝的道:“那你繼續道來?”
趙誠道:“在下知道,事件雖然可以說的冠冕堂皇,但理由就是不足。提前道破,就是在下想看看會發生什么。”
“發生了什么?”老裴淡淡的問。
趙誠不慌不忙,“昨日提出這些建議后,在下專門去了羊山寨子找白沉香打聽黃邊寨消息。她需要時間,這先不說。但在間的大雨里回城,很巧合的遇到了賊人襲殺。”
裴知縣難掩臉上之怒意,猛的起身,“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