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北宋時間還太短了,說穿了也就一月過點,現在聽蔡攸說起來還真的顯得太出風頭,不覺之下已經做了那么多引人注目的事。
最出風頭的是打著“一陽指”名譽一招擊敗董建武,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定程度上就被愛八卦的宋人傳頌為了“勇武”。這興許才是蔡攸發現秦明是個大棒槌、抓瞎之際在匪患問題上來問趙誠的原因。
這尼瑪真不太好,在北宋混盡量不能失去文人身份。好在能文能武的人趙誠并不是特例,諸如韓琦富弼這些都是,尤其當朝張叔夜,是個出使遼國時能和游牧遼將比箭的人,有這些在,才顯得趙誠的一陽指聚光燈沒那么強烈。
見他神色古怪的在遲疑,蔡攸捻著胡道:“其實不必過想,但凡有難言之隱都可以直接和本州說,不會算你罪過。其實關于你勇救李建由和張紀?一事上,本州始終在奇怪,那山寨并沒被剿,于是你們的過程會否太簡單了?”
這是一直不方便和他說的事,想不到他關注到且主動提及了,于是趙誠不敢大意,“相公明見。確如您所想的那樣,羊山寨子在匪首王英伏法后,乃是白沉香當家,戾氣不重。且在擊殺匪首王英之時,學生對那白沉香有恩,這便是這事始末,也不全是學生自作主張,這其中有知縣大人默認。”
蔡攸這才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難怪……”
又道:“既如此便不用顧忌于此。不添亂就是功勞,山寨也分為溫和與非溫和,這于我父親老蔡相爺之政策并無抵觸,相反可以讓白沉香部成為特殊時期的官府助力,參與穩住池州形勢,做到此點就是有功。將來本州出面,不難為她白沉香保舉個出身。”
趙誠略松一口氣道:“謝知州相公。”
蔡攸轉而道,“但你仍舊沒說,現在王秀寨子急速做大、逐步猖狂,而我官府卻無力節制,如何處理?山寨林立情況下,他們自身還能相互拉扯制衡,一但讓王秀持續做大,而我們壓制不住,無為軍進池州更成定局。”
“這除了彰顯我蔡攸無能穩定局面,更有可能讓我父親復出執政的威望受到打擊。此外無為軍一進池州,則代表官面態度:即將剿匪。這一定會造成山寨提前走極端。能否打贏不說,若我治下戰火飄飛,財稅、錢財、民生受到大幅影響,那首先就成了我的不是,給今上臉部抹黑,同時亦是治下百姓的苦難,你覺得呢?”
蔡攸最后再道:“關于這些你都可以暢所欲言,說錯了本州也會容忍。”
趙誠這才抱拳道:“虹山寨事件被秦明上報后,基本上已經成為一個標志**件,老蔡相爺復出初期威望受限,樞密使張康國相公處于搖擺不定之態,于此情況下學生敢肯定:無為軍進池州已是必然之舉,無可阻擋。”
蔡攸皺了一下眉頭,卻無奈,從政治角度也知道這是必然了,張康國這家伙表面上看是父親的人,但他真是老狐貍,基本上那邊聲勢大他就占那邊的節奏。形勢大好的政治順風戰時期,這種人能增加聲勢且機靈好用,但關鍵時刻,這種人是特么絕對靠不住的。
嘆息一下,蔡攸微微點頭,示意接著說。
趙誠又道:“既然管不了,那便不管他。他來讓他來。雖是外系軍隊,但進入池州后只要您還是知州,是否出兵之法度,仍舊掌握在相公的手里。”
蔡攸捻著胡須道:“理是這理,就怕他們像秦明一樣的受人唆使,暗中給本州扯臺。且最大的隱患在于,一但無為軍進池州,哪怕本州按兵不動也是破壞平衡,譬如王秀一定認為無為軍是威脅,狗急跳墻鋌而走險就可能提前造反,攻擊縣份甚至是州城,那必然生靈涂炭。只要發生,那一定就是本州的執政敗筆!我蔡家這臉,可怎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