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區別嗎?我認為他們的教義區別不大、且因我朝思想相對開放,導致他們存在相互貫通融合、套用身份的趨勢。”趙誠就是這么認為的。
事實上這兩個教派他們真在一些特征中非常相似,最終演變到后來,他們就變為了所謂的白蓮教。
就像病毒會始終進化自己進行演變那樣,極端宗教其實也差不多。
最早時候,彌勒教因貝州事件被名臣文彥博給按死在地,但思想還在,于那事件后,在宋代政治中,除非文彥博被否定且倒下,否則也就意味著彌勒教自此變為非法邪教組織,要想活動就需要變個身份,于是就融合,甚至是直接換個身份成為摩尼教徒。
也就是說這個年景里,本土的摩尼教,它基本上在東南地區成為了一個藏污納垢的大框架。
關于摩尼教本身,在這年景里對他們的非議非常大的,但確定的說在大宋官方他們不算非法組織。說他們是邪教的大行其道,不過持有這些言論的主要是佛教和道教。
也就是說,這看似是不同教派的糾紛。之所以官府也在事實上拉偏架,針對摩尼教存在打壓,并非因大宋律,而是佛教尤其道教這時期的影響力也很大。
基于大宋比較和諧寬松的氛圍下,其他書生可以說趙誠是小白文宗師,那么道士和尚當然也可以說摩尼教是邪教。但這只是一種說辭。
需要持續到真正的方臘造反事件后,技術上說,摩尼教才算是大宋的反叛邪教組織,正式和彌勒教一樣貼上標簽。但在這之前,哪怕情況已經很嚴重,已在東南大行其道,但大家都當做他們是看不見的灰色地帶。
這其實也很正常,官僚都不太愛做事,且沒有中央具體政策指導,那就只有睜一只眼逼一只眼。就算后世那個文明時代其實也差不多,在正常老百姓甚至基層警察眼里,一些勢力團伙他們真就是傳銷,邪教,黑幫。
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沒政策沒指導,不借助東風的時候你就真的無法處理,只能當做看不見。他們要不就和本地官員保護傘們千絲萬縷,要不就是和大政策中所保護的特殊群體一衣帶水。
蔡京總愛真相,他總說許多鹿看著就和馬一樣,關于它們具體是什么不看基因,看東風朝哪邊吹。
類似這些事么,趙誠小的時候在奶奶身上就見過太多。那年有些個極端邪教徒打死了人,后被派出所拿了,但最終導致一個鎮的信徒圍攻派出所打砸搶,把殺人犯強行撈了回去保護起來。
非但如此,他們還于一段時期全部人內集中在公路上,掀翻燒毀了許多公務車以及漢民車輛。因形勢危急,那個年代沒手機甚至傳呼機,地委副手緊急下令武警出動,戒嚴了整個鎮子。
然而沒奶奶她老人家簽字就無法動,最終她老人家坐車專車從省里開會回來說“不能動,當做一般沖突調解為主,紗店事件被平反后這類問題根本沒法處理,也不敢極端處理”。
最終武警叔叔們哭瞎,被沖擊得東倒西歪后牙齒往肚子里吞。極端邪教們再下一城大獲全勝。那個事件沒人為打砸搶買單,更沒人對被打死的人負責,最終當做意外,調解后賠償了事。
很慶幸他們沒遇到賊鷹的國民警衛隊叔叔,沒遇到王振叔叔和文彥博叔叔,否則那真會撞槍眼被突突光的。
人家文彥博叔叔帶反恐突擊隊開往貝州之際處于什么環境呢?龐籍司馬光師徒兩在扯臺,中央廟堂一桿子人和稀泥,遲遲不對貝州問題定性。但文彥博照樣把他們突突了。
尤其趙誠現在身在縣尉職位,對這些的理解就更深,桌上放滿了來自中央部委們的各種“泛指導”,卻又都老奸巨猾不想負責,泛泛而談可以有幾籮筐,但趙誠這檢察長兼警察長想在其中找個兩指寬的條文、用于參照執法度量時不好意思,絕對不會讓你找到一個可操作條目。
這就是現實。
這點上古今中外其實都不會有太大差別。這也就是各種山寨幫派邪教始終處于灰色,做大到了現在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