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蔡京不想把東南問題徹底捅破,不想真的在這財政千瘡百孔的時候,把最大的產糧和稅源地陷入內戰泥潭。
卻更天不從人愿,眼看東南真的亂了,因朱家都已經開始控制不住他們各自的黑手套,王秀就是這個群體中第一跳起來的人。臥槽從他跳起來開始起,是不是其他手套就快有樣學樣了呢?
現在池州的告急了,蔡京連張商英因何沒能做到緩和矛盾詔安王秀都不清楚。池州傷亡細節,影響程度等等全是兩眼一抹黑,僅僅只有在這時候添亂、什么幾把本質問題不知道,就會在朝廷突擊隊員(趙誠)身上捅黑刀的吳志祥的彈劾。
總之到了現在蔡京都錯了,每走一步都是錯的,不論是張商英掉鏈子,蔡攸掉鏈子,朱家掉鏈子,亦或是趙誠掉鏈子,其實都是蔡京的部署,蔡京的鍋。都尼瑪是蔡家大染缸里的幾條分贓不均勻的狼、正在相互把對方的狗腦子給咬出來。
事情到了這地步、蔡京也沒其他辦法,擔負些責任,避嫌離開相位一段時間,以緩和張叔夜張康國他們逼宮,看來是必須的了。
唯獨,既然東南的毒瘤已經開始被捅破,媽的他們這些人已經讓我老蔡付出了代價,那只有一個想法,不論是誰,不論是黑打還是打黑,若有辦法代表官府破掉這些尾大不掉的黑惡份子,就算正義。
黨群門生就是用來出賣的,因為他們已經讓黨魁左右為難了,就是政治不正確!
長子蔡攸沒多少干貨,但特點是老奸巨猾,不會輕易做沒把握的事。他那么信任抬舉趙誠是反常的,這證明趙誠真有其獨到之處,也比張叔夜呂惠卿等人容易控制的多。
所以蔡京覺著,如果池州還有最后一線希望,必然是趙誠才能做到。
“相公,怎么就吳志祥的彈劾回復請示下?”
吳執中一邊察言觀色的道,“另外,池州形勢不容樂觀,張商英到底因為什么沒成功咱們也不知道,恐怕現在就需要作出東南問題擴大化的準備?”
既然已經想明白了此番要付代價,蔡京念頭相反通達了。
起身,再次拿吳志祥的文書看了一遍,扔進了垃圾桶里冷冷道:“回信吳志祥這條老狗:不想今年退休就給老夫安份些。這些話,老夫就當他沒說過,若他不服氣,繞開老夫出現在其他相公桌子上、甚至官家的桌子上,就讓他全家全族看著辦。”
頓了頓又苦笑,“準備?坦白說現在朝廷若對東南已經沒辦法,如果有,老夫也不會讓張商英去添亂。現在只能看他們自己了,希望吉人天相吧。他們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收斂。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為老夫真的不會刮骨療毒,我病一場,閑居修養些時候又能復出,他們呢?他們已經喪心病狂罪惡滔天,徹底惹毛了張叔夜趙誠這樣的酷吏,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走到這步,以往的維穩條件沒有了,他們只能指望趙誠死在池州,否則哼哼,清算只會遲到,而不會缺席!”
吳執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老蔡是真怒了,也碉堡了,不曾想過,他這樣老奸巨猾的老官僚坐塘魚,也會被逼迫到壯士斷腕的一天。那么東南的問題就真的到了臺面上,嚴打他們和稀泥不接受,于是就升級為了戰爭。
簡單點說,戰爭就是在說服不了對方的時候,強制對方接受老子們意志的唯一辦法。
這個尾大不掉的群體,平日里強取豪奪的說“你這個青樓老子看中了,明日去過戶來我名下”。人家不同意怎么辦,那就打仗火拼!
這個群體生存能力和蟑螂一樣強,從持續近二十年的多次嚴打從殘留到了現在。
張叔夜聽寶貝女兒說了池州的局勢后,怒拍桌子說“你們放下屠刀解散吧”,他們表示不服,所以就真的打仗了。唯一有點丟臉的是,張叔夜派進池州去火拼的打手才剛到就被人包了餃子。
現在就得看,到底誰才是池州最大的幫派、最大的流氓,誰的拳頭大當然就誰說了算。
這就是戰爭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