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爾齊大學,醫學系院長辦公室。
唐懷瑟·肖恩正帶著一副金邊眼鏡,仔細的看著擺在桌面上的一份簡歷。
他年紀已經不小——能坐到全國聞名的醫學系院長的位置,他自然是有經驗的、不年輕的。
皺紋如同一道道溝壑犁在他的臉上,灰白的眉毛皺在一起像打了結,好似從此沒有松開過,他翻動紙張的手指有老繭,但顯然有經過專門的保養,手部的皮膚狀態要比其他位置出色的多。
所有的年輕學生都尊敬他,害怕他,這是一個嚴謹、認真、負責的老人。
這時候氣溫正好,陽光也透過打開的窗戶溫暖的灑在地上、桌上、人身上,時有微風吹進來,唐懷瑟銀白的發絲飄動,桌面上紅茶裊裊升起的白煙也被散成透明的顏色。
在唐懷瑟的辦公桌前,正坐著一個男人。
他看著三十歲左右,有著亞麻色、打理的干凈利落的寸頭,身材結實而精干,寬闊的肩膀很好的撐起上身的白色襯衣,氣溫炎熱,但他仍然禮貌的放下袖口,外面套著一件和西褲同樣顏色的灰色馬甲,領口處還打著格子紋路的領結。
毫無疑問,他正在進行一場面試,這關系著他能否成為這所全國聞名院校的講師。
在此之前,他已經經歷過理論考核、實技考核等專業選拔程序,今天的面試是最后一場,參與面試者除他以外還有三人,他是最后一位。
“奧德里奇先生,您的履歷無疑是優秀的。”唐懷瑟摘下眼鏡,手指將簡歷合上,略顯渾濁的目光直視面試者,“芬里爾大學畢業,在阿瓦德隆有過7年的外科從業經歷?”
阿瓦德隆是斯普爾齊東北邊的城市,比不上斯普爾齊繁榮,但因為海產品加工業發達,也不算小城市。
“是的。”
奧德里奇微笑作出肯定,這是他專門跑到阿瓦德隆用斯特萊林蛇杖弄出的履歷,至于畢業于芬里爾大學,他在離開霍都前已經做好了安排,花了不少錢,只是當時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唐懷瑟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嚴肅的發問:“是什么原因讓你放棄第一線,前來做一位外科專業講師?”
“因為壓力,先生。”奧德里奇按照預想好的答案回道:“我在醫院工作時,每天都要接觸到病人,我的生活里充滿了病痛的哀嚎,回到家也無法放松,我想我會更加適合幕后的工作。”
“實際操作和給學生上課并不一樣。”唐懷瑟給足壓力,質疑道。
“我有良好的語言表達能力,我7年的外科經驗相信也會有幫助。”奧德里奇表情不變,自信的作出陳述。
唐懷瑟眉頭沒有因此而舒展半分,說道:“你的理論、實技考核成績都非常優秀,經驗也超出他人一截,但有一點我很擔心。”
“您請說。”
“在你的理論考核中,部分想法是你自己的總結吧?”
奧德里奇心里無奈的嘆口氣,但表面上仍面不改色的答道:“是的,有一些內容是我工作中遇到的情況,有我自己做的總結。”
唐懷瑟手指點了點桌面,嚴肅道:“這是我欣賞的點,也是我不喜歡的點。”
“我明白,先生。”
奧德里奇自然能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欣賞是因為他貼合實際,具備豐富的經驗,而不喜歡是因為未經驗證過的知識不應該說給剛剛走上醫學道路的學生們,那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