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葉家宇又尿褲子啦——”
清晨,一道尖銳的少女聲打破了這座老舊土坯房周圍的寧靜。
緊接著從土坯房緊閉的紅漆大門里傳來小男孩兒凄慘的哭聲。
“我真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
不過瘦瘦小小的男孩兒跪在堂屋里,把腦門磕在地上咚咚響,用滿是哭腔的聲音一遍遍嘶啞哀求著,而身前放著裝著水的木桶。
說是,但實際上還是水居多。
這么喝下去,能把人的肚皮撐破。
“沒用的東西,下賤的野種,養你有什么用?不吃完你三天都沒得吃!”
一個面容扭曲的中年婦人從八仙樟木飯桌起身,嘴里罵罵咧咧,上來一腳踹翻哭泣的男孩兒。
緊接著又揪住男孩兒的衣領,對著男孩兒瘦得跟猴似兒的臉左右各一巴掌。
男孩兒衣服破爛,滿身淤青,此刻再次被打倒在地,嘴角溢血,巴掌大的小臉蛋立刻高---腫,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這一切都落入了門外女孩兒的眼中。
葉璃極力克制自己的憤怒,不斷攥緊手里拄著的木棍,此刻她頭發凌亂,面容灰撲撲,滿是補丁的粗布衣上也全是臟污的泥土。
她一路從山里一瘸一拐走回來,大隊的社員對她避之不及,都喊她乞丐快走開。
饑腸轆轆的她,一心憑著原主僅存的慣性記憶回家。
哪曾想,原主家會如此糟心。
她透過門縫靜靜看著那一切,心中怒火萬丈,太陽穴突突直跳。
可葉璃心里有掙扎。
現在的這副身體實在虛得很,又因為低血糖的毛病雙腿直打顫。
而原主的繼母和兩個繼姐都不是省油的燈,她一個剛來的穿書者到底該不該給自己惹麻煩呢?
正稍稍猶豫著,從廚房走出一個綁著兩條麻花辮的少女,此人正是繼母的大女兒。
她從廚房灶膛里拿出一個燒紅的扁嘴火鉗,臉上洋溢著活潑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無比邪惡:
“娘,葉家宇總是尿褲子,不如他就別要了……”
另外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嬌笑連連,“我抓住他了,姐,你來你來……”
仿佛這個男孩兒在她們眼里根本不是個人,而是玩具。
葉家宇臉上血色全無,發出凄厲無助的掙扎聲,“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這么對我,求求你們了,娘,我以后一定乖乖聽話,我吃,我現在就吃完……”
繼母臉上全是冷酷,沒有半分憐憫,滿眼都是嫌惡鄙棄,像是在看一坨垃圾,冷聲啐罵道:
“賤骨頭,跟你娘一樣下賤,你以為就你娘能生兒子,我呸!”
說罷就坐在旁邊翹著腿吃飯,一邊觀賞著葉家宇的痛苦和掙扎,仿佛他越掙扎,她越快意。
兩個女兒的臉上也有著和她如出一轍的惡毒。
大女兒已經拿著火鉗子,嘴角勾著邪惡的笑,一步步靠近。
二女兒死死控制著掙扎的葉家宇,滿臉興奮莫名。
在這個家里,欺負后爹前妻的孩子,是一件無比讓人愉悅的事情。
葉家宇嚇得渾身痙攣,臉色發青,瞳孔放大,一遍遍痛苦哀求,“不要,不要,求求你了姐姐,求求你放了我,我以后一定乖乖聽你們的話,求求你們不要這么對我……”
可是這對姐妹的心腸比鐵硬,也從未把他當成人對待,葉家宇越是求,她們越是笑,越是想要狠狠折磨他。
“來來來,學一聲狗叫我們聽聽,要是叫得好,我們就放了你。”二女兒故意戲弄如驚弓之鳥的葉家宇。
葉家宇此刻慘白著臉,看著那隨時會落下的赤紅洛鐵,戰戰兢兢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