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杜變害死桂王?這就相當于指責一個姑娘長得太美,你為何不長得丑一些,要不然惡棍為什么會強爆你?
剎那間,皇帝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
桂王世子啊,血脈最近的皇族子弟啊,連他也要背叛了嗎?
皇帝渾身冰涼,雙手不斷地顫抖。
大太監云柱在邊上低聲道:“陛下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今天有好消息,不要生氣了。”
皇帝閉上眼睛平復下來,道:“下旨呵斥桂王世子寧充曜,就問他還是不是寧氏皇族?然后向杜變請罪,否則他就不配做桂王的兒子。”
云柱大太監道:“遵旨。”
接著皇帝朝著外面寒聲道:“你們不是口口聲聲杜變是奸佞嗎?朕如同寵信于他就是昏君嗎?那朕就告訴你們,就算你們逼我退位,我也絕對不會下半個字的旨意懲罰杜變。云柱擬旨!”
云柱來到書桌邊上,跪下道:“是。”
皇帝道:“加封杜變為廣西厲鏡司鎮撫使,有權調查廣西文官勾結厲氏一事,欽此。”
這話一出,外面內閣張仕之臉色劇變。
如果是東廠,甚至是爵位,他們反應都不會這么激烈,因為東廠屬于閹黨,而封爵這件事情皇帝已經做過了。
這一次,皇帝直接將手伸入了文官的絕對領地厲鏡司。
只從被拆分奪權之后,厲鏡司的升遷一直是內閣說了算的,東廠是你皇帝的地盤,厲鏡司是我內閣的地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皇帝竟然直接下旨把杜變這條毒蛇奉為廣西厲鏡司鎮撫使,這等于給杜變一支尚方寶劍,處置廣西官員的尚方寶劍,讓他可以在廣西再一次大殺四方。
內閣大臣張仕之道:“陛下,廣西厲鏡司鎮撫使林震橋還在位上。”
皇帝寒聲道:“是嗎?我怎么不記得我蓋過印,下過旨啊。”
張仕之道:“這是內閣的鈞旨,司禮監批過紅的,陛下那段時間沒有上朝。”
皇帝淡淡道:“不要廢功夫了,我可以告訴你,朕對杜變的加封,僅僅只是開始!”
外面內閣張仕之叩首道:“陛下,杜變只有三萬軍隊,而且百色是一座孤城。厲如海如今擁有幾十萬大軍,杜變又能支撐得了多久呢?厲如海可以輕而易舉集結十萬大軍攻打百色城,三倍于杜變的兵力,或許用不了半個月,杜變就要滅亡了,陛下不得不早做打算啊。”
皇帝道:“你們的情報,比朕要快得多啊。”
接著,皇帝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明白。”
外面那些大臣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既然皇帝將杜變當成了救命稻草,那就由你在蹦跶一陣吧,厲如海已經集結十萬大軍攻打杜變。
等到杜變徹底滅亡之后,帝國西南就徹底淪陷了,到那個時候作為皇帝你必須要下罪己詔,接下來必須要退位了。
一直隱藏于后的李連亭道:“陛下,要不要詔令寧雪公主新軍入京?”
這意思非常明白了,下一場大戰中,如果杜變被滅了,那么為了逼皇帝退位,可能會出現一場政變。
寧雪公主此時手中有一萬五千大軍,雖然數量不多,但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至少守衛皇宮綽綽有余了。
皇帝淡淡道:“不用了,李連亭公難道你手中的侍衛軍,還保護不了朕嗎?”
李連亭直接叩首跪下,道:“臣誓死保衛陛下和皇太后,皇后娘娘。”
“臣等告退!”內閣大臣張仕之躬身道。
幾十名老臣叩首道:“臣等告退。”
禮節非常恭敬,但是聲音非常冰冷。
那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你皇帝既然對杜變抱有希望,那就等著他滅亡之后再談吧?
只不過一旦厲如海滅了杜變,那局面就沒有今天這么溫情脈脈了。
直接政變逼迫皇帝退位,也不是不可能了。
所以,接下來厲如海和杜變的這場大戰,不但決定了杜變的命運,也決定了皇帝的命運。
望著退去的老臣們,皇帝握緊的拳頭松開了,真的有好幾次他幾乎忍不住下令,將這些無恥老賊全部斬殺。
雖然這個帝國他說了不算,但是在皇宮之內,因為李連亭執掌侍衛軍,所以皇宮還是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但是忍了很久,皇帝還是壓制了這個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