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屠刀之下,這些官員和勛貴,顫抖如同鵪鶉一般。
但是在他們的內心,永德已經淪為了禽獸,成為了惡魔。
永德皇帝道:“下旨,東廠大都督李文虺,鎮南公爵宋缺勾結杜變,試圖顛覆大寧帝國,罪無可恕。剝奪宋缺一切爵位和官職,剝奪李文虺一切官職。令東廠,厲鏡司,大理寺聯手逮捕之,若有違抗,格殺勿論!”
“下旨,冊封司禮監秉筆太監馮寶寶,重新擔任東廠大都督。”
一個大太監上前,躬身叩首道:“老奴遵旨。”
永德皇帝大聲道:“兩江總督杜晦聽旨。”
杜晦跪下。
永德皇帝道:“下令廣東,福建,浙江,江蘇,江西,安徽,湖北等所有行省軍隊集結,建立平西大營。進攻西南,剿滅杜變,收復大寧帝國江山。兩江總督杜晦,擔任平西大軍主帥,閩粵總督高廷,擔任平西大軍副帥。廣東提督袁天兆,擔任平西大將軍。”
杜晦叩首道:“臣等遵旨!”
……
東廠大都督府。
李文虺沒有去參加皇太后的葬禮。
隨著皇太后和寧雪的死,他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皇帝已經正式下旨,將杜變列為大寧帝國的亂臣賊子了。
之前他寫給杜變的信,勸杜變退兵的信,也完全泥沉大海。
他如此忠誠于帝國,但他的義子卻要謀反,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他李文虺也該死了。
他絕對不愿意活著見到杜變謀反,率軍攻入大寧帝國京城的那一幕。
昨夜他去拜祭皇太后的時候,也和皇帝見面了,提出今日不參加大葬禮了,他有事情要做。
永德皇帝很明顯聽出來李文虺想要自殺,但是他并沒有阻止,反而裝著沒有聽懂,說愛卿既然身體有恙,就不必勉強了。
李文虺已經準備好了毒酒。
等著皇太后下葬的那一刻,他也會喝下毒酒,了解這痛苦的一切。
原本他也準備寫了遺書,給杜變的遺書。
但是不知道為何,不管怎么寫都覺得不對味,于是索性徹底燒掉了。
然后,靜靜等待最后時刻的到來。
等待的時候,他五臟俱焚,幾乎等不到時間的到來,就恨不得喝下毒酒了結這一切。
“杜變你為何要如此啊?先帝對你恩重如山啊,為父無顏去面見先帝啊!”李文虺淚流滿面,舉起了毒酒杯,就要喝下去。
“砰……”
一道劍氣襲來。
將李文虺的毒酒擊碎。
然后,寧宗吾大宗師沖了進來,厲聲道:“昏聵,愚忠!”
李文虺一愕道:“你做什么?”
寧宗吾大宗師道:“你在做什么?”
李文虺道:“我的義子謀反,我還有什么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寧宗吾厲聲道:“謀反的不是你的兒子杜變,而是永德偽帝。他不是先帝的親生骨肉,而是寧道玄的孽種。不僅如此,他還廝殺了太后,他的親生母親。”
李文虺聽之,不由得徹底驚駭,嘶聲道:“不可能,不可能!寧宗吾我知道你是杜變的老師,我還是他的義父啊,你怎么可以說出這樣有辱君父的言語?難道你也要謀反嗎?”
寧宗吾厲聲道:“那個聰明果敢的李文虺哪里去了?那個狡詐陰險的李文虺哪里去了?你面對厲氏的時候,何等厲害?你面對方系的時候,何等睿智英明?怎么到了永德偽帝的面前,你就變得如此昏聵愚蠢了呢?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奴才,但是你心中早就把自己當成了奴才,所以當你面對皇帝這個位置就會無條件的服從和信任。我寧宗吾不一樣,我之所以效忠于先帝,那是因為我不但把他當成仁慈的君主,還把他當成了朋友。永德偽帝此人,我第一眼就看他不順眼,所以我壓根就不去理他。”
“不,不可能,不可能!”李文虺感覺到自己的思想被徹底顛覆了,絕對絕對不相信。
在他心中,皇帝至上。
他用性命和靈魂去忠誠于帝國,忠誠于皇帝。
天允皇帝在位的時候,他就徹底效忠天允帝。永德皇帝在位的時候,他就效忠永德帝,甚至不惜離開了自己的義子杜變。
在他眼中,皇帝是神圣的。
而現在寧宗吾竟然告訴他,永德皇帝弒母,而且是寧道玄的孽種?
叫他如何相信?
“真是愚忠到腦子傻了。”寧宗吾怒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我始終呆在邊上沒有露面,到了你要喝毒酒自殺才阻止你。你等一會兒吧,我說的話不信,她說的話你終究要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