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作為新郎的杜變,穿著華麗的禮服,坐在陽臺上和太康大帝喝酒。
“你當時有任夜筱這么好的未婚妻,為何還要出軌?”太康大帝問道。
杜變道:“我要是知道為什么,就不會出軌了。”
太康大帝給杜變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是上好的葡萄佳釀。
他帶著嚴嚴實實的頭盔,完全不露出嘴巴,但完全不妨礙喝酒,直接一飲而盡。
杜變問道:“你娶林璐,為什么?”
太康大帝道:“因為,我們兩個人都在污泥之中,誰也別嫌棄誰。”
然后,太康大帝道:“今天的這一幕感覺怎么樣?覺得這噩夢帝國的皇宮怎么樣?”
“夢幻。”杜變道:“今天的一切,都如同夢幻。”
太康大帝道:“杜變,你覺得人的偉大是天生的,還是后天的?人的卑鄙是天生的,還是后天的?”
杜變想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啊,但我傾向于是天生的。”
太康大帝道:“你的意思是卑鄙者,永遠是卑鄙者嗎?高尚者,永遠是高尚者?”
杜變搖頭道:“我真不知道。”
太康大帝又喝了一杯酒道:“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李白的《將進酒》。
太康大帝道:“這首詩寫得真好,真好!但愿長醉不復醒,這句尤其好。”
杜變舉杯,又敬了太康大帝一杯酒。
太康大帝道:“在大寧帝國位面你抄了不少詩我都知道,但是我一句都沒抄。”
杜變道:“為什么呢?”
太康大帝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杜變道:“你的兒子叫李海,你的女兒叫李曉棠,你那么愛葉海棠嗎?”
太康大帝道:“談不上很愛,就是覺得忘不了,初戀總是最深刻的,尤其是我……那樣的初戀。要說現在感情,我對林璐的感情比葉海棠更深。”
杜變道:“安妮公主了,安琪兒呢她們可比林璐更美?”
太康大帝道:“那個時候我飄在天上,飄飄欲仙,就好像永遠喝醉酒了一樣。喝醉酒的人會有感覺,有感情嗎?而且我是睡過安妮公主,但我沒有睡過安琪兒,她是魔王派在我身邊的使者。”
喝醉酒的人第二天醒來,對于醉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是完全不知道的。所以對醉的時候,也自然不會產生深刻濃烈的感情了。
就如同大部分的君王,通常只和共患難時候的妻子有深刻的感情,在那之后就完全是占有欲和對美(色)的追求了。因為身處高位,春風得意的人內心是不容易滿足的,區區女子當然很難進入他的心中。
太康大帝道:“你說我的人生,是不是一場悲劇?”
杜變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是吧。”
太康大帝道:“你實在是太……耿直了。”
杜變又飲了一杯酒。
太康大帝道:“在大寧帝國位面,你那樣做為什么?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為什么?”
杜變想了一會兒道:“因為家人,因為執念吧。”
太康大帝道:“人為別人而活著嗎?”
杜變道:“在穿越之前我們看到了無數的雞湯文,都說人要為自己而活著,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太康大帝道:“因為現實就是,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在為別人而活著。所以才需要呼吁,人為自己而活著。但有一種人,他一定為自己而活著,因為他……只有自己,沒有別人,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愛他,就比如我這樣的人。”
“你很聰明,李小強。”杜變道:“你一直都很聰明,不管是在孤兒院的時候,還是在高中的時候,還是在大學的時候,你一直都極其聰明。我知道你的成績其實是可以比我好的,但你為何每一次考試都靠第三名?”
李小強想了一會兒,道:“就算第一名又有什么用?我長得那么丑,就算得到第一名,還是沒有女生會喜歡我。第一名也不能換錢,第一名能夠考上的大學,第三名也能考上。最關鍵的是,我如果考了第一名,而你考了第二名,我覺得你就不會給我錢了,也不會讓我跟著你吃飯了。畢竟我只會讀書,不像你還會寫文章賺錢。”
杜變道:“你殺葉海棠,是因為絕望和害怕嗎?”
太康大帝道:“對!”
然后太康大帝問道:“你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