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兒?”
回了城,駱永勝便迫不及待去陳靜姝的院子,他出征一年,連陳靜姝生產都沒能趕上,此刻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故而溫珺只能帶著駱玉晟先回住處,結果一進院子,就看到駱玉晟迫不及待的沖進屋中,遂好奇的跟上去查看。
就看到駱玉晟拿著本書,埋頭苦讀。
當下不由欣慰一笑。
孩子大了,懂事了。
“晟兒,也不要整日這般枯燥,出門逛一逛,今日南昌城到處都在慶賀你父王推翻暴宋,城內氣氛堪比佳節。”
“娘,兒就不去了,兒想要看書。”
駱玉晟轉頭面視溫珺,咧嘴一笑:“讀書才能讓兒更加的快樂。”
這話說的后者忍俊不禁。
“你從小性格就頑劣的緊,怎得這兩年反而如此刻苦了。”
因為父王就要做皇帝了。
這話駱玉晟沒有說,他埋在了心里。
現在那個討厭的女人果然生下了一個男童,駱玉晟感受到了一種威脅,只有讀書才能讓駱玉晟覺得自己更有底氣。
他怎么也比那個弟弟大上七歲!
這就是先機。
于是,讀書就成了駱玉晟眼下人生的全部。
這段時間內,除了駱成文,駱玉晟便很少再接觸到外面的人,也知道大家都很忙。
趙宋亡了國,駱楚取而代之,政權更替之間必然事務繁忙。
見駱成文,也純粹是駱玉晟托駱成文幫個忙。
“大哥,我前兩日在家里看報上說,我大楚頒行了一套法典。”
“是有此事。”
駱成文好奇的看了一眼駱玉晟:“你打聽這事做什么。”
“我想請大哥幫忙,讓工部印一套給我,我想看。”
“啥?”
聽駱玉晟想要去讀《大楚法典》,駱成文只覺滿腦袋都是詫異。
法典,都是法律條文,他駱成文身為宰臣之一看上一陣后都覺得枯燥無味,駱玉晟一個孩子竟然主動提出來想要看法典?
“對,我要看。”
駱玉晟很是堅定的說道:“父王之前在家里用膳的時候說,我大楚將來務必要做到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既如此,我也是大楚的一份子,當然應該看看,并將這法典爛熟于心才是。”
“那...行吧。”
既然駱玉晟堅持,駱成文也沒辦法只好允下,沒過兩天,政務閣通政司的公員就將一套最新印刷出來的大楚法典送到了駱玉晟的手上。
足足六本書。
給到的時候,這公員和駱成文一樣,滿臉的驚詫。
這法典,除了大理寺寺丞任修賢那個訟棍喜歡看,百官都對其不甚感冒,現在倒好,堂堂的大王世子,一個才七八歲的孩子竟然對其感興趣。
這上哪說理去。
是外面的糖球不好吃,還是說架鷹遛鳥的日子不舒坦。
白瞎投一個那么好的胎了。
不舒舒服服玩些年,看這東西干什么。
“司馬公《史記》說過一段典故,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駱玉晟捧著這套法典進了屋,嗅著書面上的油墨味,目光專注而深情。
“這段典故與我,恰逢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