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把尸體整齊的排好,陳鋒那邊也檢查完畢。本就是自己經的手,只是為了再確認一遍,很快。
“走啦,小陽。”
“來了師傅。”
......
剩下的時間,安陽跟著師傅接待了劉志健的家屬,安排了后續的事宜,這才送走哭哭啼啼的家人。
劉志健39歲,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人沒了,當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兩個家庭的頂梁柱就此破滅。
“哎。”安陽唏噓的嘆了口氣,替那還牽著孩子的女人發愁。
“怎么了?惻隱之心又犯了?”陳鋒扭頭看著自己徒弟那模樣,嗤笑了一聲。
“見多了就好。干咱們這一行,這情況太常見了。”
“這人啊,還是得注意點,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剩下的攤子誰照顧?”
陳鋒搖了搖頭,背著手離開。
安陽目送著一家人遠去,這才回了殯儀館內。
剛進門,王濤從一側跳了出來。
“師哥,商量個事兒唄?!”
“啥事兒。”安陽還沒從剛才悲傷勁兒中出來。
“幫我值個夜班,今天我女朋友來,我倆去看個電影。”王濤諂笑著轉到安陽背后,伸手捏著他的肩按摩。
“別,用不起。”安陽往前竄了幾步,神色逐漸轉好,嫌棄的說道,“你對象真會調時間,怎么每次都是你值班的時候來呢?上次誰替你值的?老陳?”
王濤不好意思的點頭。
“我tm就知道。”安陽飛起一腳,笑罵道,“老實說,你小子是不是不敢值班?”
被戳穿了把戲的王濤扭捏著身體,不好意思道,“還是師哥了解我,這鬼地方到了晚上實在嚇人,跟前又沒個啥人家,黃膠野地的,你也知道......”
“我知道啥,值班不是都三個人呢?加上門房的劉大爺,屁大點地方4個人,都夠湊一桌麻將了。”
安陽的膽子要比王濤大一點,加上值班室在辦公樓里,人也多,嘮嘮嗑睡一覺也就過去了,相比而言,沒有那么害怕。
“師哥......”王濤還在糾纏。
“行行行,怕了你了。”安陽甩開王濤的胳膊,“沒有下次啊!”
“好的,好的。”
王濤心滿意足的離開。
夜幕降臨。
天逐漸的黑了下來。
安陽吃了飯,回了值班室。
按照規定,值班的領班必須是工作三年以上的老手,能夠處理一些緊急事項。其他兩個,則沒有那么多的要求。
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到了安陽這里,安陽這個正式工便成了領班,其余兩個,則都是之前從旁邊村子雇傭的臨時工。
工資不低,還給上保險,雖說殯儀館名頭不好聽,但對于四十來歲處于中年危機的男人來說,現實遠比殯儀館要殘暴的多。
半夜無話,三人聊了會天便都鉆到了被子里準備睡覺,門房的燈,也早已熄滅。
整個殯儀館,只剩下院子里的路燈還散發著微黃的光芒。
“砰砰砰!!!”
“有人沒!!”
院子的大門是鐵質的,拍門時,會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誰啊,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門房的劉大爺剛睡著沒一會,正發著脾氣吼,沒幾分鐘,門嘎吱的打開了。
劉大爺披著大衣出了屋子。
安陽三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這大半夜的,有人在殯儀館門口叫門,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安陽的心仿佛被人揪了起來,提到了嗓子眼。
“開門了,大爺!”
殯儀館外,剛才叫門的聲音再度想起。
“有事兒明天再說,這是殯儀館,放死人的地方,沒事兒別來這瞎轉悠!”劉大爺不慣著他們,大聲的訓斥著。
門外沉寂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