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二樓,奚送順著揭開的木板往下看,見旺財又在和溫良說李四的事兒,她不禁撅撅小嘴。
三天兩頭叨叨著要根治,也沒見付出實際行動,說了也是白說。
暗忖,她吃掉了兜里最后一顆蜜餞果子。
“嘖……”咋舌,溫良摸了摸腦袋,“要不明天下山綁個大夫回來瞧瞧?”
旺財先是一愣,隨即才悻悻的說:“依著小的看……祭拜一下大壯才是正理。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是三七嘍!最近咱們寨子可是邪乎的很吶……”
祭拜大壯?奚送嚼蜜餞的動作停下。
大壯不是去涼州辦事去了?
忽聞溫良嘆氣,她再往下看,卻聽爹爹將此事應允下來:“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
明天下山我們去綁人,你去買祭品,千萬小心點兒,聽說城里最近調來個大官兒,萬一犯在他手里,整個寨子都保不住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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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寅時,奚送還睜著大眼睛躺床上滴溜溜的轉。
對于前半夜聽到的那件事,她琢磨到現在都沒琢磨明白。
當日大壯離開的時候,自個兒是親眼瞧見的,這些日子也沒見他回來,更沒瞧見誰帶他或者他的消息回來。
怎么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要三七了?
往回推推時間,他死的時候正好是離開寨子那天……
想到這里,奚送猛地打了個激靈,一股腦兒就坐了起來。
在大壯“離開”寨子的第二天,她是見過旺財行色匆匆的拿著一套衣裳往后山去的。
現在仔細回想一番,那灰麻色的粗布衣裳……不就是……壽衣么?!
轟隆!!
一道響雷差點炸了天,閃電緊隨其后,照得整個房間都亮堂一瞬。
奚送直勾勾盯著房門,沉默片刻,她穿好衣裳順過傘,抓了一把蜜餞果子塞在小荷包里,悄咪咪的出了門。
雨下的好像是天破了個窟窿,黑森森的山林之間,現在多了兩只鬼鬼祟祟的身影。
大水沖刷著泥水和小石頭從山坡上往下飛奔,咔!一根木棍插在地里頭,緊著挪上來一只濕漉漉的小腳丫。
“小送……要不咱們還是不去了吧……這大半夜的,又是打雷又是閃電,雨還下的一陣比一陣大……
實在是太危險了,等天亮了咱們再來,行不?”
死抓著奚送的小手,張三嚇得聲音都在顫。
話音剛落又是一條閃電照下來,使他布滿淤青的臉還有些滲人。
“誰讓你是奸細?要不然我大半夜怎么不找別人?”奚送冷冰冰懟道,話落反手掐了他一把:
“走快點,讓我這么小的身板拖著你,你好意思么?”
“我……萬一你摔著碰著嚇著,我回去怎么給大當家的交代啊……”張三欲哭無淚,誰讓這小娃娃一張嘴頂一百個武藝高強的大老爺們?
內心正哀嚎,奚送卻突然停下,“大壯……果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