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照做。
但范虛夷不覺得這樣有多大意思,索性落地就把自己歪了個踉蹌,一把抓住身邊人的胳膊,忍不住又咳幾聲。
溫良下意識扶著他,低頭便問:“你回來時咳了一路,該不會是個癆病鬼?”
搖頭,范虛夷笑笑,“知天命的人從來短命,這是生來就帶著的,寨主不必多慮。”
說完,他抬頭再次看向奚送,嘴角的笑越發深邃,像是充滿挑釁。
奚送哪里忍得了?
【這路這么平坦,一定不會滑個狗吃屎的吧?】
樓上人的心聲入耳,范虛夷眉頭挑挑,看了眼前方路面,很快就發現端倪。
那是一塊凹進去的,現在正巧被淤泥填滿,看上去和正常路沒什么區別而已。
但只注意到這塊地方是不夠的。
“寨主,我是這個寨子的生人,那邪祟見了我肯定會挑著我欺負,須得您背我進去,它才不敢造次。”
停在原地,范虛夷面容沉肅道。
溫良聽了這話,愣都沒愣一下,背過他就往前走去,與此同時,范虛夷耳朵里又冒出一道心聲:
【爹爹這么粗枝大葉,肯定會摔跤!】
緊著,溫良一步從那塊凹進去的地方跨過,無事發生。
【這小兔崽子果然是來爭寵的?!】看著爹爹背上之人臉上的笑,奚送氣得不輕。
【也是,正經小孩怎么可能往土匪手里鉆?】心想,她氣鼓鼓下樓,站在溫良面前就舉起手:“要爹爹抱!”
平日里冷漠至極的女兒,今天主動求抱,對溫良來說那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連忙放下范虛夷就將她抱在懷里,滿臉都是寵溺。
卻不見懷中人如今正得意洋洋的瞥著身邊那個眼藏深色的小病秧。
不過多久,大家伙兒坐在一處閑聊時,奚送才知道爹爹為什么綁了那個臭小子。
原來是城里那位新官,上任就是三把火,第一道批文便是嚴查城里進出人士,以防盜賊寇匪進城行兇。
溫良等人實在無法,在空手而歸之際,發現了城里的一個擺攤算命的小神棍,一不做二不休就綁了。
“李四情況穩住了嗎?差不多的時候你就帶……”正對張三吩咐話的溫良說到一半卡主,隨即問向范虛夷:“你叫什么來著?”
“許一。”
“差不多的時候你就帶許一過去,爭取早些把他那瘋病給弄干凈。”
“好嘞。”
幾句閑話過后,奚送和范虛夷被支出來,屋里只剩溫良和旺財。
瞅著緊閉的房門,奚送抓了一把蜜餞果子塞嘴里,然后豎長了耳朵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