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寧夏的眉眼太過于憂慮,凌淵瞧著了,心里也跟著難受。
他嘴笨,不會安撫。
知曉她是因為神機閣之事,憂慮幾個小家伙,他心也便跟著提了起來。
即是知曉那神機閣不過是些螻蟻之輩,不足為患
寧夏點了點頭,眉心緊蹙,愁意卻未散去。
那青山村里裝神弄鬼的神婆,顯然盯上的是凌天
凌淵望著寧夏憂愁的模樣,眉心也跟著皺緊,他低聲道,“莫愁,我會處理好的。”
寧夏轉眸,看向凌淵。
見一向眉眼清冷嚴峻的男子,正皺著眉頭,面露關懷之色,心下微暖。
這讓她莫名想到那段話
在我追逐月亮的過程中,我不曾停駐,你像向日葵追隨陽光一般,東升西落,淺淺地看著我,時刻留意我的情緒,我笑,你也笑,我哭,你也哭。
凌淵是在寧夏回屋休息后,沉下心緒來,望著沉寂下來的夜色,折騰了一晚上,天已然蒙蒙亮。
“啟程,回京。”
低啞的嗓音響起,如寒冬般冷冽,沉寂。
站在一側的南風一愣,立馬應道,“是。”
“追風,明日等人醒了,將人送回皇都。”
待了許久,也該回去了
這皇城也勢必變天,倒也不妨他推波助瀾一手
說動即動,隨著話音落下,主仆二人,趁著夜色,快速離開了院落,那兩道身影就怎么融入黑暗里,消失不見。
追風抬眸,視線落在那個被綁得幾乎暈厥過去的身影上,頓了頓,上前將人提起,扔到院落的一側角落。
“唔”
陳金飛像只雞仔一般,四肢被綁得死死的,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阿溪微微蹙眉,視線落在后院那片細細密密的竹林處,摸了摸下巴,待追風提步走回來。
阿溪看向追風,道,“不久前,你可有聽到那只黑熊的叫聲”
那只黑熊最先是被將軍發現的,原以為是只從山里出來的兇獸,他們幾個正準備合力將這黑熊給趕回山里去。
不曾想,這黑熊卻是被夫人給馴服了的
那天瞧著黑熊可憐兮兮地扯夫人的袖子撒嬌打滾,似乎想住在院子里,不肯離去。
夫人義正詞嚴地拒絕了,理由是,飯量太大,養不起。
真慘
然后那只黑熊每天晚上,都會時不時出沒一下,也沒傷人,夫人不理會,他們幾個也當沒看著。
“嗯。”追風應了聲。
阿溪又看了看竹林,才將視線收回來。
別說,她還挺想跟那頭又壯又大頭的黑熊博弈一番
這般想著,阿溪忽然一個旋身,速度極快地朝著竹林深處而去,只留下一道殘影在眼前。
她去會會
追風一愣。
不一會兒,阿溪稍顯亢奮的聲音,遠遠傳了回來,“我去瞧瞧那熊”
追風皺眉,懷里抱著的長劍微微一松,站在原地沉思片刻,隨即提步,跟了上前。
那頭黑熊看起來十分彪悍兇猛,他其實也想與之比試一番
那熊身軀龐大,黑乎乎的毛發,血盆似的大口,以及尖銳凹顯的獠牙。一眼瞧著便兇悍異常
幾乎是在阿溪與追風離開的一瞬,從堂屋中一步一步走出來一個小身影。
原被烏云遮掩住的月亮,此時從云層中冒了出來,柔和的月光,將漆黑的夜色驅散了些,輕柔地撒在地面上
就著月色,可以清晰看清楚那小身影的面容。
年僅十、十一歲的小少年,一身單薄的白色里衣,鞋襪未著,光著腳,步步踩在臟污的泥地上。
其面容冷酷,黑漆漆的眼眸,如沉冷的墨色,陰鷙如同毒蛇盯上了猛獸一般,狠戾,決然
他一步步走到廚房門口,門口堆著一沓干木柴,木柴的中央,插著一把砍柴刀。
“刺啦”
一只蒼白、有力的小手,將其中的砍柴刀給抽了出來。
砍柴刀很鋒利,刀刃微彎,大約有他手臂那么長
躺在角落里,半昏厥的陳金飛,忽而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他警惕地掙扎起來,發出一陣唔唔的叫聲。
他的眼睛、嘴巴都被堵住了,什么也看不見,可幾乎是在聽到響聲的一瞬,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危險的降臨。
有人要殺他
事實上也沒錯
君宸鈺滿意地看著這把鋒利的砍柴刀,光澤的腳丫子,踩在冰涼、微刺的地面上,朝著靠在角落里的畜生走去。
眼前不停地閃過小丞相那張蒼白沒有血色,驚慌失措的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看不到一絲光亮,沉淀在了黑暗深處
怎么能讓如此天真沒有憂慮的小丞相,受如此折磨
都是因為這畜生
都該死
君宸鈺走至陳金飛身前,手里的砍柴刀,鋒利的刀刃微微低垂,那雙本就暗沉的眼眸,如今更是化成了全黑一般,陰鷙、毒辣。
他微微提起手中的刀,對著那顆脆弱的頭顱,直直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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