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天邊的云彩,如火把燃盡,夕陽映余輝。平原山林被艷麗的晚霞籠罩著,遠在天邊的光芒,火海似地燃燒著。
這如盛宴一般的火光,搭配著初冬的氣候,說不出的愜意。
衣著樸素的少年,邁著慢悠悠的步子,從山路,一路往山坡上走,因為低著腦袋,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晚霞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那孤傲的背影,顯得有些低落。
“咯呀”
山腳下的院門,被少年伸手推開。
“欸四哥你回來了”
凌安趴在一個蓋過自己胸腔位置的大缸前,大缸里邊裝滿了水,上面漂浮這一層層綠色的苔蘚。
他看得正入迷,也不知在研究些什么,聽到院門被推開,凌安扭頭看了過去,那閃著亮光的眼睛,在看到凌天時,光澤也未褪去。
“嗯。”
凌天卻異常反態,低著頭,頗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
凌安眨了眨眼睛,松開扒拉著水缸的手,拍了拍胸襟前,濕了一大塊的衣服,捏了捏白凈的指骨,好奇詢問道,
“四哥,你這是怎么了何故這般低落”
凌安已然不是五年前那個白白嫩嫩,帶著嬰兒肥的小奶包,此時褪去了稚氣,身形抽條一般長高,五官初顯,活脫脫一個白凈清瘦的小少年。
看著滿臉低落的四哥,小五下意識,鼓起白嫩的腮幫子,伸手戳了戳,小步走了過去,微微仰著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腦袋的凌天,晶亮的眼底帶著擔憂之色。
他許久不曾見過四哥,露出這般低落的樣子了
好奇的同時,不免有些擔憂。
“無事。”
凌天心里憋著一股氣,眼下只想找個地方好好靜靜。
凌安皺緊小眉頭,看著四哥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
“這是怎么了”
凌安撓了撓后腦勺,一時半會摸不著頭腦。
四哥一大早就不見人影,日落了才回來,卻便了個樣
阿娘與阿爹在竹林砍竹子,那竹子是用來修繕院子的排水的竹筒的。
眼下院子里除了他外,就寧四、寧五在對著一大塊木頭,拿著刀子敲敲打打,時不時發出砰砰的聲響。
凌安揉了揉腦殼,視線落在一側的水缸上,原本帶有的濃厚興趣,也微蔫了下去。
二哥躲屋里不出來,三哥也躲屋里做自己的事不出來,四哥又不知怎么了唉
“嗷嗚嗚嗚”
灰狼從廚房里飛速跑了出來,嘴里叼著一根大骨頭,一瞬跑到凌安腳邊,低著頭有滋有味地啃了起來,時不時用愉悅的尾巴蹭著凌安的小腿。
那大骨頭上,還連著一大塊的肉,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凌安一眼便知,這塊大骨肉,是大灰從廚房里頭“偷”來的
果然,下一秒,阿溪握著超大號的湯勺,腰間圍著一塊圍布,一臉兇神惡煞地走過來。
在凌安的視線下,阿溪抱拳道了聲抱歉,隨即伸手,拽住灰狼毛茸茸的大耳,兇殘地拖回廚房。
“嗷嗚嗚嗚嗚嗚嗚嗚”
即便聽不懂灰狼的話,凌安也能猜到,大灰這是在求饒呢。
“唉叫你不要偷吃了怎么不聽話”凌安搖了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也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大灰老愛跑廚房里偷吃,不是被追風逮到,就是被阿溪逮到,次次都這般,免不了遭一頓毒打。
“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