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四沉寂一會兒,回道,“應當是知曉的。”
他都知曉了,老二和老六應當也知曉了
凌博重新坐了回去,方才還捏在手里的扇子,被他隨意扔到了一旁,抿緊的紅唇,動了動,眉心微蹙,似乎想說什么又止住了。
娘親他們怎么來了一路勞苦奔波的
“我現在就去”凌博這般一想,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寧四抬手攔了攔,趕忙說道,“可二公子,現在天都還沒有亮”
凌博側頭朝著黑漆漆的窗外望了眼,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揉了揉眉心。
不急,反正也不差這一個晚上
相較于還能淡定些的凌博,另一邊得了消息的凌義,立馬坐不住,披上了外袍,便往外走。
寧二看著一向沉著穩重的大公子,像失了魂一般,常年板著的面龐,竟多了絲淺顯易見的笑
“公子,夜深了,眼下,城門都關閉了,不若明日再出去。”
也不是他有意像打斷的,現在公子身份敏感,這藏著的幾個大人都盯著他,讓他好好看著公子,別出了個什么意外。尤其是現在這段易感期
凌義的腳步一頓,垂眸,抬手碰了碰眉眼,像個得到了糖的孩童,無聲地笑了開來。
都六年了,也不急這一會兒了
那京都外的驛站里頭,別的不多,就這四面八方、各地而來的商販、俠客居多,長時間聚集于此,便成了眼前這番繁茂紛雜的驛站。
而寧夏所選的這間打尖店,在驛站里頭,算是流客較多的一家店了。
這不,本就繁雜之地,這一晚上下來,一樓底下的來客,進進出出,吵吵鬧鬧,一個晚上都沒消停過。
那樓下甚至聚集了一群麻衣大漢,徹夜通宵喝酒、賭博,吆喝聲和吵鬧聲,一直到清晨都沒亮過。
被吵了一晚上,寧夏一直到天破曉了,才瞇著眼睡了一會兒。
而隔壁屋的三兄弟,凌天倒是還好,他熟睡了后,雷打不動,只要不是在他耳邊吵,他都能睡得了。凌云和凌安就不行了,兩人的覺淺,稍稍吵鬧,便睡不著。這樓下像幾只野獸在咆哮一般,根本那一入睡。
這一大早起來,凌天揉著睡眼,便看到凌云和凌安頂著一雙黑眼圈,坐在床邊,靜默不語。
“你們兩個大早上的坐在床邊做什么嚇我一跳”
凌天翻身從床上下來,光著膀子,便徑直走來。
這地不知怎么的,白日里熱就算了,還這般炎熱,他后半夜熱得不行,就把衣服脫了才睡得安穩些。
凌天隨手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上半身溢出來的汗,身上黏黏的,難受得緊。
“這地可真熱,才五月多,就熱得不行了”凌天說著,抬手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動作隨意又粗俗。
凌安皺著小眉頭,看著越發隨意的四哥,嘆了口氣,語氣嚴肅,“四哥,你還是快把衣服穿上吧,光著身子轉來轉去的,不像話。”
四哥生的俊俏,因為常年習武,身上的肌肉線條也十分流暢,白皙細膩,并不粗野,與四哥理想中的狀態,差太多了。
頂著一張俊俏的臉,卻做著粗俗的動作
哦還有,他記得四哥一直想長成肌肉結實、面容粗獷的壯漢來著
凌云倒是沒注意這些,聽到凌天的疑惑,便認真回答道,“金圣國與清國的地域不同,清國四季分明,較為固定。金圣國多山近海,冬夏分明”
簡單來說就是,兩季鮮明,冬夏尤為突出,熱的時候熱死,冷的時候又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