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碰撞在刑架上,只見楊宇軒的雙腿已經被這兩塊鐵錠的重量拉扯變形,殷紅的鮮血從他破裂的皮肉里滲出來。
“楊宇軒,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
曹少卿瞇了瞇眼,眼神愈發的陰厲,讓人不寒而栗,又道:“交出兵權,我就饒你不死!”
“你們這群亂臣閹dang,胡作非為,沒有皇上手諭,休想我交出兵權!”
聞言,曹少卿非但不怒,反而還冷笑起來,說道:“要圣旨?來人啊,咱們就給他寫一封!”
“曹少卿,你竟然冒充皇上!”楊宇軒氣急攻心,目眥欲裂的瞪了一眼曹少卿,竟是狠狠地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一條血線,幾般凄涼。
濺在曹少卿準備的那封偽造的圣旨上面。
“他咬舌自盡了!”負責行刑的獄卒看見這一幕,連忙驚呼。
城樓之下,賈廷眼珠子一轉,轉身抬首望向曹少卿,說道:“楊宇軒官居一品,我們要定一個罪名把他處死,對皇上才好交代。”
“屯兵關外,圖謀造反,明日一早拉出去斬首。”曹少卿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倒是不顯得意外,輕描淡寫間就定了楊宇軒的罪。
東廠四大檔頭登時朝著曹少卿俯身叩拜,口中尊呼:“遵命!”
下一刻,在徐來的視線里,兩名獄卒拖著楊宇軒的尸體,朝著城外走去,地面上拖曳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看上去,令人駭目。
但同樣,令人心痛。
徐來前世看這部電影時都沒有像現在這么生氣。
氣的他在人群里攥緊了拳頭,但又擔心自己腦袋一熱做出的事情,不僅會影響到劇情的正常發展,還有可能導致任務失敗。
他只能忍。
忍著,并眼睜睜看著已經咬舌自盡的楊宇軒被兩名獄卒拖著尸體一直來到城外的空地上,像丟垃圾一樣丟在滿是黃沙的地面上。
緊接著,一名名身穿黑袍,手持闊刀的錦衣衛并列兩排,齊身來到城外,就站在身死的楊宇軒兩側。
最后,是一個面容如同曹少卿一樣慘白的太監,手持一封偽造的圣旨站在眾人面前。
尖利的嗓音,朗聲而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犯官兵部尚書楊宇軒,屯兵關外,圖謀造反,皇上有旨,午時斬首行刑,欽此!”
話畢,劊子手舉起斬首刀,寒芒閃爍,人頭落地。
楊宇軒的腦袋滾落在黃沙之上,猶死不瞑,怒目圓睜。
徐來皺了皺眉,心頭微嘆。
可憐一代忠良了!
“聽聞,楊宇軒尚有一雙兒女?”
驀地,曹少卿又問道。
“稟督公,楊宇軒確有一雙兒女,眼下罪人楊宇軒被斬首,除草當應除根,要不我們……”賈廷為人擅使心計,除掉楊宇軒一家,自然可以免除后患之憂。
但曹少卿似乎不這么想。
“不,釣魚應釣大魚,楊宇軒的兒女不是后患,真正的后患是周淮安。”曹少卿思忖片刻,輕拂蟒袍,猶在風中獵獵作聲,當即說道,“傳令,將罪人楊宇軒一雙兒女發配塞外,調動黑旗大軍暗中跟隨,若是周淮安現身,當場處死!”
“遵命!”
城樓之下,百余名錦衣衛,四大檔頭,一眾持刀侍衛和獄卒,紛紛俯身而拜。
曹少卿只留下一串背影,消失于城樓之上。
與之,徐來和所有人幾乎同時起身,準備回京,但徐來卻故意放慢了腳步,直到前方隊伍漸行漸遠,這才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