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水池石梯不斷向下,兩人走了有半只煙的工夫,
胖子的呼喊示意突然在下方響起
“我這里已經到底了!”
同時一陣積水濺起的聲音傳來。
吳邪忙拉著張言三步作兩步加快速度向著聲源處追過去,
這時他突然腳上傳來一陣水涼——他瞬間踩進了冰涼的水中,濺起一陣水花。
原來池底的水并沒有全部抽走,還有大概到小腿深的積水。
不好,張言身上還有傷,現在沾不了水!
他立刻回頭,趕緊道:“張言你別下來,這有積水,傷口碰到會感染…”
話沒說完,他就看張言已經一手撕著頭上繃帶,一腳已經毫不在意的踏了進來,
“沒事,這就小傷,已經止血結殼了”
剛才都快成血人娃娃了這叫小傷?
見張言直接踩了進來,吳邪剛想埋怨幾句張言不注意傷口,就聽到張言說結痂了。
他不由吃驚“這么快?”
見張言點頭,吳邪倒是想起來張言身上那些似乎效力極強的傷藥,先是了然的點頭,但隨后還是有些不放心,
“可傷口一直泡水里也不好吧?”
張言笑了笑,被關心的感覺好像還挺不錯,
沒忍住的他不由伸手褥了一把吳邪頭發,看見對方不滿瞪視,直接說道:“放心,我有分寸,走了。”
早沒了先前那種害怕,吳邪白了一眼又開始抽風的張言,沒急著走,而是先行觀察起這個地方來,
這里已經幾乎是霧氣的中心了,能見度比上面更低了,現在別說半米,就是把手稍微深遠一點,電光都有點照不清。
他摸著池壁走了幾步,就聽胖子聲音在左邊不遠處傳來:
“你跟道士注意水下面,這里都是進水的洞,千萬踩進去。”
吳邪頓時伸腳探了探,
果然,腳下前后都有碗口大小的坑,像是踩在了大蜂巢上一樣。
正在他小心試路時,胖子晃著手電從霧里鉆了出來:“看你們這一弱一殘的,胖爺這回就發發善心,做個**帶帶路,都跟緊我走啊,千萬別踩錯了。”
胖子說著還特意看了眼張言,“殘疾代表特別注意啊,摔了胖爺可不負責。”
“殘疾代表”張言撇撇嘴,但還是乖乖的跟在了最后。
他一邊走,一邊抬頭看了看四周,
這個空間大體成八面環狀,
四只半人多高的定海石猴背對著中心平臺分別蹲在四個石座上,面朝四方,似乎在祈禱什么。
由于光線太暗,石猴上的表情張言沒怎么看的清,
不過這種定海石猴,一般沉在池塘底下,屬于辟邪用的,一般也不會有機關在上面。
沒見有什么危險的地方,張言也懶得仔細看個石頭雕像,跟著前面兩人繼續向前。
在胖子引領下,三人很快就到了中間的平臺上,
在這中央處,一塊二米多高的青崗石碑靜靜佇立,
在它跟前,張起靈正側對著他們,打著手電看著石碑。
四周更深處,黑暗彌漫,霧氣正濃。
見到張起靈,吳邪立刻走上前:“怎么樣,你看到這些有沒有想起來什么?”
張起靈看著他,沒說話,臉色少見的有些差。
他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上面正刻著一行小楷。
胖子跟這行小楷大眼瞪小眼了兩秒,立刻放棄了,轉頭虛心問起吳邪來。
……
張言上了平臺后,只向前了一段便沒再動,
他遠遠看著另外三人匯合后開始談話并研究起那塊石碑,又走了兩步,最后還是沒上前。
側耳聽了聽,他們是在討論石碑上一行提示暗門的小楷,更就沒興趣了,
出于對汪臧海機關設計的興趣,他又看向四周的八扇暗門,更加猶豫是旁聽還是去周邊轉轉。
用一截繃帶將披散的頭發綁好,張言悄悄下了水。
這廂,吳邪跟胖子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搞明白這石碑這行話到底暗指什么。
胖子沒了耐心,呸了一聲,嘆了口氣就俯下身子在水里摸起來,一邊摸,他一邊嘀咕道:“我和這什勞子天宮沒緣分不要緊,我和明器有緣分就行了。”
吳邪無奈搖頭,胖子卻真有了些破爛收貨——他從水里撈出了一些破破爛爛的氧氣瓶,潛水鏡等東西。
他難得沒喊晦氣,若有所思“小同志,看來這里來過不少人啊。”
不過也就正經了這么一會,見再撈不著其他,他立刻嚷嚷著趕緊上去,說不定還能原路回去,
吳邪倒是挺同意這話,他看向旁邊張起靈,卻發現對方已經不在原地。
吳邪立刻喊了幾聲,沒人答應,他心里咯噔一下。
悶油瓶這小子就像鬼魅一樣,經常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
這下子千萬不要是又消失了吧?
正四處找著,他就看見對方正坐在平臺邊緣看著某處。
吳邪忙走了過去,可看過去對,對方那眼神讓他不由一呆,
那眼睛里,已經沒有了他常有的那種淡定,而是換了幾乎死灰一樣的絕望空洞,
就像是死人的眼神。
“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