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澤遠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濃烈恨意。
梁綰不了解赫連瑩,不代表他也不了解。
他這位名義上的母親出了名的護犢子,爆脾氣。
當年,赫連瑩還年輕的時候,在贏府,那是說一不二,連他爹都敢不招惹的存在。
全府上下,包括狗,就沒人不怕她的。
他作為妾生子,赫連瑩雖然從未苛責過他,但也未正眼看過他一眼。
當年,贏澤川辭官之后,將家主之位讓給了他,赫連瑩是所有人里最不滿的一位。
是以,家主交接的儀式上,赫連瑩便稱病未到,日后更是深居簡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有她赫連瑩在的一天,他這個贏家家主便名存實亡。
贏澤遠早就忍夠了!
本想著今日可以借贏無月打了梁綰的事,將這祖孫二人一起趕出贏府,送去城外別莊居住。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燕王會忽然上門!他竟然還與贏無月認識!
如今,赫連瑩指名道姓提到了贏笙,字里行間都直指她醫術不行,差一點害死她。
贏澤遠腦中飛轉,今日若是不給赫連瑩一個滿意答復,她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而贏笙是他最后一張底牌,太醫院遴選當日,燕王很有可能會出席。
所以,此事絕不可牽連贏笙。
絕不可以給燕王留下不好的印象。
贏澤遠忽然轉身。
“蠢婦!”
揚手一個耳光重重扇在了梁綰臉上!
梁綰完全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打歪出去,以臉著地,重重砸在了地上。
“娘親。”
贏笙嚇了一跳,撲過去扶。被贏澤遠厲聲喝止。
“不準扶她!目無尊卑,我打她都是輕的!”
贏笙手一抖,停在了半空,整個人嚇得哆嗦不已,涕淚橫流,不敢再去扶母親。
贏澤遠恭敬地給赫連瑩磕了一個響頭。
“母親,都怪梁綰,兒子根本不知這其中緣由,兒子才從太醫院歸家,梁綰便哭著跟我說贏無月打了她。
贏無月平日里荒唐慣了,做出此等以下犯上的事并不稀奇,是以兒子并未細想,便帶著梁綰和贏笙前來找贏無月討個說法。
兒子并不是真的要打他,兒子只是想問清楚是什么事。”
老夫人冷哼一聲,居高臨下挑了挑眉毛,“既是如此,那你覺得,我孫兒打她打得對嗎?”
贏澤遠狠狠攥了攥攏在袖中的拳頭,咬牙說道:“璨兒他打的對,梁綰既是贏家主母,卻未做到主母應盡的責任,蠻橫無禮,頂撞婆母,誣陷小輩,從即日起,閉門思過三月,抄寫《女戒》百遍,以示懲罰。”
“老爺!”
被扇倒在地的梁綰,渾渾噩噩聽到這句話,不可思議掙扎著爬起來。
“來人,把大夫人扶下去,誰也不準伺候,誰也不準求情!從今日起,大夫人房中一律食素,直至懲罰完畢。”
家丁們瞬間上前,梁綰哭嚎著被家丁們拖了下去。
“動作倒快!”老夫人不滿的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她還沒跟璨兒道歉呢。”
老夫人話音剛落,全程都未出聲的蕭承紹忽然開口。
“站住。”
贏澤遠猛得一哆嗦,狠狠捏了把汗。
就見蕭承紹輕抬眼皮,看向梁綰被拖出去的方向,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尊夫人有錯在先,冤枉了無月,合該道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