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無月聞言,眉頭半挑,往身側偏了一眼,贏旭大女兒贏純正好朝她看過來。
小姑娘今年剛滿14,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只不過,看向她的眼神卻不是很友好,冰冷中帶著嫌棄。
發現贏無月看著自己,小姑娘立刻把目光移開了。
“二哥,算了吧,小七還小,又才剛回來,不知燕城的規矩,今日既是家宴,隨性一些也沒什么,讓贏旭換個地方坐就好。”
贏旭的夫人,贏無月的三嬸林煙微笑著說道,不經意間與贏無月目光相撞,林煙不太自然的勾了勾唇角。
贏無月是什么貨色,她太過了解。不學無術,吊兒郎當,贏家因為他而沒落,說他是敗家子一點兒也不為過。
林家小門小戶,與贏家這種百年世族無法相比。至于贏旭,打從出生,贏家就沒指望他傳承家族醫術。
是以,贏家的衰落與興旺,和她關系不大。
林煙只想和贏旭一起,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可偏偏,贏旭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極其疼愛他這個侄子,聽不得別人說他半個不是。
當年,他問都不問她一句,辭了禁衛軍統領一職,隨大哥一家去了云城,把她們孤兒寡母丟在燕城整整五年!
這筆賬她一直記到現在,如鯁在喉,聽到贏無月這三個字她都不舒服!
如今,贏無月回來,還住在贏府。
她真的擔心,贏無月一身的痞氣會教壞她的兩個孩子。
贏澤遠聞言,眉頭一豎:“三弟妹,不能慣他這個毛病,哪里有長輩給晚輩讓座的道理?贏無月,你聽到沒有,立刻起來,把你三叔的位置讓出來!”
“規矩?呵~”
贏無月似笑非笑仰靠在椅背上,慵懶神色中盡是挑釁。
“若要論起規矩,皇帝跟我吃飯,也得坐在我下首!”
此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神色驟變。
贏無月這是想死嗎?怎么什么話都敢說?
贏澤遠臉色一片鐵青,狠狠一拍桌子,暴怒站起身:“反了你了!你想害死我們贏家嗎?昨天進宮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白院使會被關進天牢,齊嬪娘娘小產被皇上禁了足,你都做了什么!!!”
他都打聽清楚了。
昨天在御前殿,就只有皇上、燕王、蔡公公和贏無月在。
就贏無月平時那吊兒郎當、拱火不償命的脾性!要說這件事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把頭砍下來當凳子坐。
齊嬪近一年來,椒房專寵!皇上怎么會忽然下旨,把身懷六甲的齊嬪禁了足?
贏家本就與白家嫌隙頗深。
等過幾日,皇上想通了,看在皇子面上放了齊嬪,白忠林必然也會從天牢中放出來。
到那時,白家定會將贏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白忠林做為皇上的岳丈,與齊嬪里應外合,對皇上吹枕頭風。
贏家休矣!
贏澤遠越想脊背后頭越涼!仿佛一柄利劍懸在他脖子上,隨時都有可能砍下來!
看向贏無月的目光中染了火,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他!
“都做了什么?”贏無月纖細指尖從茶杯杯沿上滑過,慢條斯理地道:“大概是,他兒子的命跟我有些關系。”